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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舒服了,是不是?”
芷菱摇摇头,眼泪沿耳鬓滑到枕上来。
“不然你不睡觉,哭什么呢?”
成霄伸手替她拭泪,她像落水的人抓住浮木一般,两只手抓着他的手腕不放,眼泪一串地连着滚下来。
“成霄,我是不是一个惹人厌、招人烦的孤魂野鬼、没人要,没人关心,没人重视我的存在,好象在这个世界上是多余的?”
她故意把成霄的手肘放在她的酥胸上,却故作不在意的说些伤心话。
成霄的手背一触及芷菱的胸脯,便适时翻持过来变成了以他的手掌覆握她的手掌,并安慰她说:“别胡思乱想了,人在病中的想法都比较悲观。”
芷菱听了大失所望,她最拿手的悲情台词现在竟然发生不了作用,他连一句窝心体己的话都舍不得出口。好在他的手还握着她的,人也还坐在她床边。
“成霄,我不要抓孤单单地过日了,我们结婚好不好?”
芷菱忍着心中一团熊熊欲火,可怜兮兮地哀求。好不容易把成霄留在香闺中过夜,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她不相信管成霄逃得过她软玉温香抱满怀的诱惑。她在说着这些话的同时,撑起上半身把脸埋进成霄的两腿上,并伸手环抱了他的腰。这是个蓄意挑逗的动作,却因为配合芷菱整个晚上中规中矩又楚楚可怜的表现中显得如同小鸟依人的自然与真情流露。
芷菱的求婚和动作都让成霄大感意外,只因她的演技太好,掩盖了她狂野而炽烈的企图心。“”你还在生病,我们先别谈这个问题。把身体养好更重要。“成霄很快又把她扶起靠回在枕头上,平平地再说一句:”放松下来,好好睡一觉,别再胡思乱想。“
他把她的手塞回毯子里,自己又回到懒骨头去倒头大睡。
他的语言就是这么贫乏、乏味。
芷菱恨得牙痒,却也不敢再造次。手段仅能到此为止,她不敢太激进,否则极可能像摄影棚里某个道具工人的口头禅一样,“吃紧撞破碗”,她可就落个一场空了!
死了心把床头灯完全熄灭,她钻进毯子里咬牙切齿地重重咕哝了一句:“管成霄,本姑娘总有一天要让你失身当不成柳下惠!”
第五章
一场众主角逃离的大戏把外景队拉到了石碇乡小格头山区。
秋老虎的威力不小,等着拍戏的演员躲在遮阳伞或树荫下,有的还拿着剧本临阵磨枪,念念有词,有的则结伴闲聊或打瞌睡,等正在进行的场景拍完再轮戏上阵。
芷菱和一个叫施瑶的配角躲在相思树荫下,靠在帆布躺椅上磕牙。
施瑶问芷菱:“你有没有带什么零食来?好无聊。”“我还带零食呢!已经气得两天没吃饭了。”芷菱扭着从肩头垂下的油亮大辫子,没好气的说。她穿着民国初年大学生的制服,青布上衣,黑裙子,脚上白棉袜黑布鞋,拍的是一部著名抗战小说改编的新连续剧。
“不吃饭,跟谁过不去啊?”由于近来一起拍戏、饰演同学的关系,芷菱和施瑶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芷菱也不隐瞒,撇着嘴说:“跟谁?还有谁会对我这样子不当一回事的?”“噢!你是说你那宝贝老公管成霄啊?说真的,芷菱,你也该好好调教调教他嘛!他没接送你出外景不说,竟然也从不探斑!你看看人家裘明珍,她老公和她老夫老妻了,还对她那么好,有接有送,探班、送点心,还请大家吃消夜!你那位管大院长,架子还真不是普通的大哦!你怎么受得了他?”“哼!你没看我火大得冒烟吗?管成霄!”芷菱恨恨地骂着,眼光闪着怨怒的火花:“你们多少人把他当英雄当人物当偶像,他啊!算了吧!中看不中用。人家还以为他给我多少风光和好处,真是天知道!”看芷菱一副怨恨的样子,施瑶好笑又暧昧地问:“怎么?他六点半,不行?”“哎,我要是知道他是六点半退是十二点就好了!”芷菱毫不隐瞒地回答。
“你是说,你们从来没有亲热过?”施瑶感到极为好奇。
芷菱用鼻孔哼了哼,不肯回答。
“你总该知道为什么吧?听说以前他追你追得死紧呢!如果是他已经不行了,难道追你当花瓶摆给人家看的?”“他才真是让我拿来当花瓶摆场面给人看的呢!施瑶,我问你,如果现在我死了,你说会怎样?”“你是走红的明星啊!一定轰动台港大街小巷,挽联和花圈满山满谷,还有不少人要捶胸顿足、痛不欲生呢!”施瑶做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脸,生动地回答。
芷菱听了,脸上出现得意的笑容,骄傲地说:“说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