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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口欲言的屠苏只好再次安静。
他闭上眼睛感受着长忆的十指在他发间穿梭的陌生体验:微凉的指腹时不时轻柔地触碰到头皮,那点点的微凉触感虽然很是轻微,却似乎能透过那一层薄薄的皮肤渗透进他的脑海深处,他在这微凉的舒适享受下不禁放松了一月来紧绷的身体……
“我出生后娘的身体就不怎么好,连累着娘之后生弟弟的时候难产,弟弟也没有保住。娘走了以后,在我继承了祖传的琴艺后爹爹也跟着走了……巫祝大人让我住进堂爷爷家和小蝉一起长大,可是最后堂爷爷和小蝉也……大家都不在了……”
像是陷入了自己的回忆,长忆开始无意识地一遍又一遍梳着屠苏的黑发,迟迟未曾绑起。
屠苏睁开了眼睛,默默听着。
“按你的说法,似乎我才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不祥之人,可是……”屠苏感到搭在他肩膀的手有力地收紧了一下,“我不会那样想因为我知道——”
为自己梳发的手突然停了下来,少年不由地回首望去。
“因为我知道屠苏,你绝不会认为我是不祥之人。正如现在的我同样坚信……”长忆嘴角含笑轻吐的语句温柔而坚定,“同样坚信你……”
同样坚信你非是不祥之人。
屠苏读懂了长忆的未竟之语。
“……”
回应少女的依旧是一室无语。
心头涌上的热意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漫上眼眶,使得少年不得不重新闭上了眼睛来避免弥漫在眼眶内的朦胧湿气。
是的,尽管他告诉自己他是一个不祥之人,尽管他已经在一次又一次的痛苦中相信了这个事实,尽管他强迫着自己远离心中所有温情的眷恋,尽管幼时灭族的磨难和长久以来身体的苦痛成就了他远超同龄人的坚忍心性……
可是作为一个人,他的本能却还是追寻渴望着光明和温暖,还是希望有那么一个人对他说——相信。
没有在意屠苏的不言语,长忆开始专注地为手中的黑发分成三股编了起来——少年滑顺的发质很好地取悦了她。
“即便是不祥又如何?”少女的嗓音听起来有种又严肃又有点儿不以为然的矛盾感,“我会变强的,等我变得比屠苏你还要强得多,那我还担心什么?到时候反而该是屠苏你担心自己还差不多!”
这么说着,她手上的动作也不慢,在她话说话的时候正好在辫子的最后打结绑上了羽毛挂饰。
“屠苏,你说我是不是说得很正确?”
长忆转到屠苏面前,对着少年信心十足地问道。
少女宛如琉璃的黑瞳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长长的睫毛在午后的阳光下形成了一个漂亮的半月形投影,鸦羽般乌黑的长发柔顺地滑落在胸前,白瓷的肌肤在乌发的映衬下显得愈加晶莹剔透,面对面的距离,让少年甚至可以清晰地看见这宛如白玉肌理下的嫣红润泽……
莫名地,屠苏少年白净的脸庞悄悄地红了。
两年后,楚长忆剑术初成,请求下山历练体会人情世故。
执剑长老允之,并铸剑一把为其随身佩剑。
楚长忆随即下山。
与此同时,执剑长老藏剑室消失了双剑红玉的踪影。
作者有话要说: 上班无事,偷偷码字
害羞脸红的苏苏
☆、紫胤番外
昆仑山天墉城的执剑长老一生中有过两个名字,前半生为慕容紫英,后半生为紫胤真人。
前半生是短短的数十年,后半生是成仙之后的漫漫清修之路。
回想前尘,慕容紫英代表着他身为凡人的喜怒哀乐,紫胤却似乎只是他修得剑仙之后的一个道号而已。
严格说来,慕容紫英的人生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出彩的,上山,求道,修道,下山,历练,顿悟,得道,无非是普通修仙问道之人的一个过程而已,至多比他人多了一些天分而已。
可是,要说平凡,似乎也不是那么平凡顺遂。
慕容紫英的人生中,有两个人给了他铭刻一生的记忆。
她们的名字分别是:韩菱纱、慕容长忆。
韩菱纱是慕容紫英的初恋,唯一朦胧于心中的爱慕之情。
初恋总是美好甜蜜的。
慕容紫英却从未将这份感情诉之于口,只因韩菱纱与云天河心心相印互许终生。而他们,一个是他的好友和思慕之人,另一个同样是他肝胆相照的挚友。
他衷心地祝福他们,并无怨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