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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华琅瞧见那幅字时,心头猛地一跳,真是两眼都在放光,这份礼物结结实实挠到了她的痒处。
她着实喜欢,但也知道有些事自己不能插手,心中分寸未失。
倘若这只是皇帝打算给宗室男女指婚,那她还能说上几句,然而此次是为高句丽的末代国主选妻,又牵扯到朝廷将来的辽东战略,岂是她所能置喙的?
谢华琅将那卷轴合上,歉然笑道:“明人不说暗话,世子妃与我有交,我也不必瞒你。陛下在宗室女中为辽东郡王选妻,不是为女儿家的私情,而是为家国大事,岂是我辈所能干涉的?这个忙,我实在是帮不上。”
她将那卷轴递还回去。
“原是我太强人所难,叫娘娘难做了 。”世子妃温柔一笑,却没有接那卷轴,屈膝施礼道:“贸然开口,本就失礼,这卷轴便算是赔罪,请娘娘务必收下,不要推辞。这不仅仅是我的意思,也是世子与父王、母妃的意思。”
谢华琅如何肯要,执意推辞,世子妃的态度却同样坚决,恳切的劝说几句,以赔罪为由将那幅字留下,方才告退回府。
“怨不得赵王府平安度过了郑后时期,到了陛下这一朝,日子也过得有声有色。”
世子妃走后,谢华琅去卢氏处去,将此事说了,她如此感慨道。
谢华琅也道:“赵王府的确很会做人。”
如果她肯帮赵王府的县主说情,那副卷轴自然就是谢礼。
如果她不肯,那就是赔罪。
赵王府舍不得自家女儿,但也不会为了一句承诺,而执意得罪皇后。
万一皇后觉得,他们因为请求不成,心生怨愤,那到时要吃苦的,兴许就不是自家女儿一个人了。
不管在什么时候,进退有度的人总是讨喜的,谢华琅同赵王府没什么深情厚谊,但好歹也约了成婚时要抱人家孙儿,现下礼也收了,总不好凭空消受。
顾景阳近来事忙,未必会有空闲,她也没专程进宫,差人往宫里边送了封信,将今日之事原原本本的讲了。
她以为要到明日,才能收到郎君的信,不想当天傍晚,就见到了专程前来的衡嘉。
“奴婢请娘娘安。”衡嘉笑眯眯的问候一句,又道:“陛下正忙,无暇回信,便叫奴婢出宫来送口信,好叫娘娘安心。”
谢华琅心下一柔,又道:“赵王府的县主,是否会……”
“不会的,”衡嘉道:“陛下说了,宝藏王不是缬利可汗,高家在旧土树恩深厚,须得将他收服,抚慰辽东,嫁过去的宗室女既要聪慧,又要善识大体,必要心甘情愿才行,否则若嫁过去哭哭啼啼的,反倒结仇,像什么样子?”
谢华琅听得心头微动:“听你这意思,他好像已经寻到了合适人选?”
衡嘉含笑应道:“正是如此。”
谢华琅有些释然,旋即又奇怪起来:“既然已经有了合适人选,怎么还不曾向宗室公布?”
“陛下自有考量,”衡嘉道:“至于是什么,奴婢便不知了。”
谢华琅脑海里浮现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他故意吊着宗室,心里边在打什么坏主意,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把郎君想的太坏了,轻咳一声,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抛之脑后。
衡嘉笑微微的看着她,又道:“陛下还说了,赵王府之后,必然还会有别人登门拜访,娘娘若是想见,便将人叫过去说说话,若是不想见,便将礼物留下,再打发走便是。”
谢华琅被这话中的直白意思给惊了一下,略微呆了会儿,才说了句好“好”。
……
顾景阳说的分毫不差,赵王府世子妃告辞后的第二日,陆陆续续的便有其余宗室前来拜见,最开始的时候,谢华琅还有兴致见一见,最后实在烦了,干脆就闭门不见。
但即便如此,各式奇珍,仍旧络绎不绝的被人送到府中。
千金不换的鲛纱、孤本绝本的古籍、剔透如泉的美玉、西域而来的胭脂马,至于朱钗鸦忽宝石明珠之类的小玩意儿,更是装了十几只匣子。
谢华琅去翻某一家的礼单,真是哭笑不得:“他们家又没有女郎,怕个什么?”
更有些朝臣,也送了份儿厚礼过去。
卢氏接过去瞧了瞧,笑道:“借机献好罢了,陛下都叫你收下,你只管安心收便是。”
谢华琅只能道:“好吧。”
十几日功夫都只是一眨眼,不知不觉间,便到了二十六日。
明日是二十七,顾景阳封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