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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飘成功地勾引了管家,尔后成功地控制了他。每天夜里,管家便魂不守舍地冒险翻过一道道矮墙,来到她的房中,她知道他一定会来,来得越多越有把握,这样的偷情令管家恐惧,他一辈子只尝过丫环的滋味,从来没敢对主妇有非份之想,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在快老时能够消受如此的艳福。在等着他来的时辰里,她小心地穿上一条宽大的裙子,里面连衬裤都没有,她认为可以方便地节省时间,一见到这位神思恍惚的管家进来,俩人招呼都来不及打。他惊慌失措地迎上来,喘着粗气,把裤子退到膝窝,上衣仍然扣着可以少费点事,鞋仍然穿着,心神恐惧地干那事。他心中只想快点离开,她还没有满足时,他已经精疲力竭地重新扎好裤子,溜之大吉,快速穿过门前的一盏灯笼,弓着身子窜入阴影。阿飘对着黑暗发出了冷笑。
一天早上,阿飘叫住他,单刀直入地问道:“你爱我吗?”
管家吓得魂飞天外,战兢兢道:“当然。”阿飘又问:“愿意为我做点什么嘛?”
“奴才万死不辞。”
于是,管家便包下了救冒辟疆的事,他觉得这并不难,做起来却有点棘手。他是怀着好奇的心情来探视冒辟疆的,凭他那块马士英家的招牌,狱吏们已经畏惧他三分。
管家一走,冒辟疆的境遇就得到了改善。典狱长认为释放他将是必然的事。便把冒辟疆关进最明亮的一间牢房,让他享受到了狱吏们为他服务的乐趣,管家不失时机地给典狱长孝敬些碎银子。
不管条件多好,这里毕竟是牢房,是没有自由的地方,冒辟疆想到阿飘一定有办法把自己救出去,心里便平静了,把这里当作暂时的也是此生必然的一处不如意的客栈。
管家又一次来看他时,问他有什么需要?冒辟疆突发奇想,何不多看点书打发时间,正好可以将平时没空读的书读一遍。管家说:“几本破书何难?”第二天便有专人给他挑来两箩筐的各种书籍。
杨龙友出门去打探消息,李元旦和茗烟每日在南京城里游荡,由于来了太多的新贵,城里的什么东西都贵,茗烟最爱吃的油炸麻雀卖价也翻了两倍,让他着着实实地抱怨了几天,董小宛和惜惜却不敢露面,幸而有马婉容不时的安慰和关怀,她心中的焦急才没有让她闷出古怪的心病。
打探冒辟疆及复社众公子的情况没有多大进展,无非是关心他们的人在猜测之上又加上些新猜测,事物由于大家思路上的不一致,呈现出众多的可能性,就像滴在宣纸上的一团墨,被不同的人朝不同方向吹出一条条线索,无数的放射线没有一条正确,很难理出头绪。另一方面,由于南京城是有名的狎妓胜地,官宦们大肆收罗秦淮美女,用来夸耀自己的财富,所以杨龙友不断地捎回来一些坏消息。
董小宛本是秦淮河上最有名的角色,一旦被权贵官宦发觉,必然不可幸免将招来麻烦。她本来想秘密地去探望柳如是、李香君,但顾忌惹来横祸,兴许救不了冒公子,连自己都要沉陷苦海,也就只好耐着性子躲在杨龙友家,忍受着对姐妹的思念之情。
谁知连杨龙友家也不是久留之地。这天,杨龙友急冲冲地跑回来,在马婉容和董小宛面前,上气不接下气地喘息了好一阵子,马婉容一边怜惜地替他擦脸上的汗,一边狠狠问道:“死老头,急什么?什么事都会被你搅得仿佛天塌下来似的。”
“唉!大事不好!”杨龙友喘息初定,狠狠一拍大腿道。
董小宛听他口气,心里一惊,只当是冒辟疆出了什么事,脑中嗡嗡,眼底发黑。马婉容也这么想,慌忙问道:“出什么事了?”声音带着哭腔。
杨龙友道:“不知是哪个狗杂种,告密说宛君在我这儿。马士英要派人来请你去演阮奸贼的《燕子笺》。”
这个消息无疑也是一声炸雷。但董小宛却冷静地处理了它,毕竟不是冒辟疆的坏消息。于是,董小宛匆匆离开杨府,到城外五十里处的一家客栈住下来。为防意外,李元旦终日戒备地守在左右,只由茗烟城里城外地联络。
这家客栈地处秦淮河边,董小宛从不出门,常常凭窗眺望阳光下的波光柳影,勾动她对往昔的深深怀念,心酸和欢乐重上心头。惜惜安慰着她,她的忧伤感染了惜惜。
“忧伤使女人美丽。”李元旦坐在宽敞的饭厅角落看见出来散步的惜惜得出这个结论,惜惜比他刚到冒府时美丽得多,真是奇怪,有些女人总是能够越变越好。李元旦这样想了想,又重新埋头啃那条粗壮的猪肘。惜惜站在门前,看着大路,正午的阳光照耀得大路惨白,只有几个零星的人在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