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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黑夜与白昼之间的时辰,也是满怀心事之人辗转反侧的时辰。
“采集清晨的竹露,乃每片竹叶上的第一滴最适,而当那第一滴竹露处于将滴欲滴的那一刻,乃是最精华之处。你们都道欢欢味蕾刁剔,却不知那是我每天采集这样的清露而养出来的。”
第一次有机会听自家冷情师父对自己一下子讲这么多话,好激动。
可是,师父,大师伯想见您,是不是注定遥遥无期了?呵呵……
琴弦挑起,音律飞出,花事了面前的精致玉瓶发出一道碧色光芒,但见周边竹叶上的清露在空中汇聚成一道道银丝,缓缓聚入瓶中。
这便是每片竹叶上那将滴欲滴的第一滴清露吗?
采集好清露,天青衣袖挥动,上古远琴消失,花事了小心翼翼地抱着精致玉瓶离去,只可惜,方向错了。
“师父……那是回屋的路。”
“是啊,欢欢在等我。”
“可是……大师伯还在院外……”等您啊。
她小心翼翼地提醒,却见自家师父只是停顿了片刻,便转进了花事屋。
“请他回去吧,此时,此刻,我非愿见他。”
天青身影消失在眼前,敖听心转身轻叹一声,只得硬着头皮,来到大门紧闭的院外,得罪大师伯了。
花事了如往常回到房间,用竹叶清露给凉九欢调制竹茶。
不多时,灵智子还是进来了。
灵智子捋着胡须,面色尴尬地看着自家徒弟,背对自己始终若无其事地捣着药,一时间略微紧张得竟然不知说什么好,呵呵。
他还记得这药罐子一直以来都是欢兔,最喜欢玩闹的东西,时常扒拉着四条兔子短腿抢着捣鼓。
而自己的三师弟则是一脸宠溺地坐在旁侧,时不时地帮兔子扶起来歪倒的瓶子,或者拈起飞溅出的碎花……
总有一种他一个人的天荒地老。
“咳,好师弟啊,”酝酿半天,灵智子轻咳一声,从油然而生的滔滔感慨中找到出一句亲昵的攀谈,极其不自然地笑呵呵道,“这几日大师兄不在,真是辛苦你了,呵呵……在忙的啊……”
“确是。”
确是在忙,所以你可以走了。
天青衣纹丝不动,紧紧淡淡的两个字,就毫不留情地堵截住了灵智子接下来欲要倾吐的千言万语。
单薄的身影,让灵智子不由想起五十万年前,师父从东海浣音崖上抱回一个不会哭的襁褓婴儿,和他抱回凉九欢时,一样的安静,一样的危在旦夕。
那时小小的婴儿不会哭也不会闹,只是睁着一双澄净无比的烟眸,安静地望着他们,让人心疼不已。
谁都无法想象,正是那样一个小身板,正被一种疼痛蚀骨的天疾侵袭着。
不是那天疾不会痛,而是气息薄弱的婴儿,已若活尸,根本无法感知到痛,更不会哭。
当时师父只是笑说了一句“嗯,这个好养!”便收养了三师弟。
慢慢的三师弟长大了,他虽然不懂七情六欲,却比任何人都敏感。
“呵呵,三师弟啊,我知道你不想见的人不是我,哎,你就可怜可怜我这劳碌的命吧,允我好好端看端看我的宝贝徒弟,行不?”
灵智子收回万千思绪,期期艾艾地来到床边,一眼晶亮地望见自家初化成人形的小徒弟熟睡的娇憨样儿,那一颗奔波疲惫的心此刻满溢自豪与幸福。
“这么可爱,真不愧是我灵智子哄着长大的,呵呵!三师弟,你都不知道,那天太上老君临走前将他在人界收的徒弟,哦,就是那个安容臣,自豪地介绍给我时,多洋洋得意!”
说到这里胡子酸酸吹起,可是眉目随机一转又欢喜道:“可是当我说到化成人形的欢宝有一双能颠覆红尘的水灵灵大眼睛时,他就得意不起来了,那老眼里直冒无数艳羡与酸醋嫉妒恨!呵呵,我家欢宝吃香的喝辣的长大,当然天上地下仅此一只,无人能比。”
说着就准备絮絮叨叨地将最近数月自己所查探的六界之事,唠给花事了听,“此次天庭宴……”可是刚起个头儿,就被一声疏冷给夭折了。
“大师兄,你知道,我没有兴趣听。”
“咳,那天命剑之事你也没想瞒我,我知道。只是,未来之变数谁也不能保证,诛魔剑阵我不会让她参与。就像现在,她误喝上古巫族禁咒之血,体内的封印随时有可能解开。还,还是让我把她送到苍……”
“咚”的一声巨响,单薄身影倏然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