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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璇的伤势不重,只是长久体弱,外加过度疲劳,御医给他开了补身的药方,胡璇喝了下去,便沈睡了过去。
再度醒来,已是第二天傍晚,宴子桀忙於处理政事,只来看看胡璇,告诉他安心养伤,荆云伤势虽重,却无性命之忧,现在伤寒在身高烧不退,怕是要昏些时日,也让胡璇安心养伤。
胡璇就算心里有千万委屈,见了宴子桀,他就算想要倾诉,却也没有什麽颜面提起自己所受的屈辱,面对著他,难免几分欣喜,又夹杂著自卑的尴尬。
宴子桀似乎颇为忙碌,稍适停留,便又离开。
……
胡璇茫然地望著关闭的房门。
自己在等待什麽?
等的人来了,却又走了。
知道自己配不上他了,却又放不下。
必竟他守了他与自己的约定,来桐城接他了。胡璇以为宴子桀死了的时候,想要复了仇,自己也不要活了;现在,他好生生的活著,像曾经他说过的一样,到桐城来接自己了……
那被摧残得就要熄了的情热,莫明的升腾起来——是不是,我也可以像别人一样,对自己唯一愿望,仍保有那份期待……
第五章
攻进桐都第二天,宴子桀便颁布刑罚、税制等规制,一并将雷延武私通西砥,假意阵守楚国边境,实则为西砥进兵中原作奠基、在中原将楚国作为西砥的后防国土的阴谋公诸于世。
各国战乱连年,楚国虽然一直安定,也是在威名远扬的矫骑将军雷延武的阵守下得以安生,楚国人如今大梦方醒,才明白西砥历来进兵楚国是假,转过楚国攻打周围邻国是真,无不气愤。
中原各国易主早已如家常便饭,但异族侵入为王,视中原人为奴役,便是小老百姓也心有不甘,雷延武的罪状一公昭,楚国非但没有人做乱,反而个个张灯结彩,迎新主入关。
宴子桀进驻楚国却并不烧杀抢掠,反而鼓励农商、制定律法安顿民生,桐城很快便恢复了繁华的样貌,半点也看不出刚经战乱的端头来。
国事处理的得心应手,为了楚境的安定,宴子桀决定稍作停留,命手下将领张劲为太守巩固边防。
一切安排停当,宴子桀心里记挂着胡璇,想去探看他。
张劲是宴子桀起兵之时便一直随他左右的心腹,与宴子桀甚为交心,一见他忙着要走,便知他记挂胡璇。早在宴子勇还是皇帝的时候,睁只眼闭只眼的算了。如今南方国土大统,宴子桀眼看君临天下的日子也不远了,还跟那胡璇纠纠缠缠,说出去终是不好听。
“皇上。臣有事禀奏。”不待宴子桀转身,张劲便出言拦下他。
“张太守还有何事?”宴子桀停下身形问道。
“如今天下大定,胡氏一族也尽数死于先皇宴子勇刀下,而北方胡珂起兵做乱、来势甚凶,臣抖胆请教圣上,胡氏胡璇,皇上当如何处置?”
“……”宴子桀怔了怔,自己与胡璇的事,想来张劲也应略知一二,现下房中还有四名侍着的太监宫女,看张劲这架式是论公不论私:“张太守以为该当如何?”
“战则斩之,不战而招降则利用此人。此乃臣之愚见。太过纵容就……皇上三思。”张劲向宴子桀抱着拳低着头奏禀,说完却维持着姿势挑眼看着宴子桀的脸色,颇有劝他当机立断之色。
“朕知道你想说什么。”宴子桀点了点头,思索了片刻,才道:“……如今楚国刚刚平定,胡珂等反党与羌国之事只好先放一放,这边松了劲儿,西砥强功进来,朕的江山会腹背受敌。”
“……臣明白。臣恭送皇上。”张劲似乎还想说什么,终是收住了话头,宴子桀见他无话,便转身出去向胡璇的住处走去。
胡璇起了床,探看了还在昏迷的荆云。侍候他的侍女还是前些时候的喜兰,此刻喜兰备了茶点火炉,陪着胡璇在园中品茗。
宴子桀一来,胡璇心中欢喜,但此刻宴子桀早已登基为王,便与众人一同向他跪礼,宴子桀也没拦着,待到众人三呼万岁,才让他们平了身,自己坐在石桌边,喜兰忙着拿新的茶具为他倒茶。
“璇。坐下来吧。”宴子桀如往昔般亲切称呼他。
“谢皇上。”胡璇面上也有了几分神彩,这两天没得见宴子桀,这会儿他特别来看自己,便真想所有的人都退了下去,好好的对他倾诉一番离别之苦,心里又忐忑着怕他还如昨日前日一般,稍坐便走,一时间七上八下的游了神,竟有几分痴恋的看着宴子桀。
“朕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