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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没来由的顿生心酸气沮之意。
江浪心下纳罕,一跃上马,循声奔到近处,按辔徐行,却见前面道路正中盘膝而坐着一名宽袍大袖的青袍老者,瘦骨棱棱,双目微眯,正自拉着一具胡琴。
江浪在马背之上侧耳细细听来,那琴声宛如巫峡猿啼,鲢人夜泣,蠕妇盼子,孟姜哭夫。只听得片刻,触动心事,心下愈益郁郁,想起妻子如今茫然不知所在,眼泪夺眶而出,蓦地里再也抑制不住,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那青袍老者一曲拉完,收起胡琴,向江浪瞥了一眼,脸现愠色,摇头道:“败兴,大大的败兴!老夫的这首‘雨霖铃’曲子一向清丽脱俗,不染片尘,却被你这臭小子的马蹄声和鬼哭声搅得一塌糊涂。小子,你这时候跑来干什么,想送死么,还不快快滚回去!”
江浪止住哭声,伸袖抹泪,翻身下马,唱个肥喏,说道:“老先生,实在对不起,小人适才听得老先生胡琴之声,自伤身世,一时情不自禁,这才哭出声来。打扰老先生抚琴雅兴,实在该死。老先生恕罪则个。”
青袍老者哼了一声,冷冷的道:“恕罪个屁!你一个大男人,即便你老婆跟别人跑了,也不必哭得这般伤心吧?哼,还不快滚开,莫再耽误老夫拉琴独乐。”
第5章 剪径之贼(五)
第5章剪径之贼(五)
五、剪径之贼(五)
江浪一阵愕然,心想你怎么知道我妻子离开了我,转念又想,或许是此人只是无意间信口开河。细细打量那老者,却见他须发皓然,老态龙钟,连抱着胡琴的样子也显得不堪其重,当真是“手无缚鸡之力”,决计不似打家劫舍、拦路抢劫之辈,便又打了一躬,道:“老先生,借光,我要到前面去。”
青袍老者怒道:“你这小子好生无礼。老夫说了,要在此拉琴独乐,你就不能安静一会儿,滚开,滚开!”
江浪没料到这老者如此不近人情,心中微微有气,强自按捺,举目在林中东张西望,心道:“既然你不肯让路,我一人一骑绕过这几棵树过去却也不难。只是这条林间小路是往南去的唯一路径,少顷镖队经过,镖车笨重,可不能绕路,难不成从你身上辗过去不成?”
当下耐着性子将镖队一会儿从此路过之事说了,敦请那老者让路。
青袍老者发起了脾气,吹胡子瞪眼的道:“气死我也,气死我也!莫说是镖局子的达官,便是当今龙庭的那位大官家、皇帝老儿来了,老夫也决不让这个路!你这臭小子着实可恶,连老夫想好生拉个胡琴,也让人不得安静。”
江浪见那老者如此固执,很感头痛,却又不愿对一位老人家硬来,苦口婆心解释了一阵,摇头叹道:“只怕待会儿我们镖局子的大队人马一到,段副镖头必定会派人把你架到一旁,却又何苦?”
当下牵着坐骑,转向一旁树林,欲待绕将过去。
便在这时,蓦地脑后风声微响,眼前一暗,一件布袋当头罩下,只觉得后腰“悬枢”、“中枢”两穴上微微一麻,扑地跌倒,动弹不得。
耳中却听得嘿嘿一声冷笑,似乎便是那老者的声音。又觉背心一紧,已被人一把拿住,随即身子离地而起,但觉呼呼生风,犹似腾云跨风一般,已落在一株参天大树之上。
江浪身子被人横放在大树的枝杈之间,眼前忽又一亮,那人已将罩住他头脸的布袋收了去。
他又惊又怕,回头望去,早已不见了人影。低头俯视树下,却见自己的坐骑歪倒在地下,动也不动,似乎已断了气。
他意欲张口呼叫,嗓子却已不听使唤,声息全无,想要下树,四肢却又软麻无力。偏偏奇怪的是,脖子能动,眼睛能看,耳朵能听,有如梦魇之中一般。
如此静悄悄的,又过得半个时辰,但听得人声喧阗,车马杂沓,镖行一行人渐渐移近。
镖队甫经此处,便有眼尖之人望见江浪的坐骑倒毙在道旁树下,惊骇之下,急报在后督促的段振飞。
段振飞闻讯一惊,跃离马鞍,快步抢到队前,察看江浪的那匹坐骑。只见那黄马横卧树下,其实并未死去,只是奄奄一息,动也不动,奇怪的是,浑身上下并无一处伤痕。
便在这时,忽听得前方响起数声尖锐之极的唿哨,此起彼伏,随即密林草丛中,嗤嗤连响,早已射出一排飞蝗弩箭来。
段振飞急纵而前,凌空跃回镖队,一面纵声大叫:“大家躲在镖车后面!定着点儿,莫要乱动!”一面左手扬起圆盾,右手挥舞单刀,涌身迎将上去。圆盾护身,单刀舞得呼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