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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衍……他们是谁啊?”曾平凡小心翼翼地指了指那帮脸上像是刷了一层浆糊一样的,走在他们前面的外国猴子。
自从“那晚”之后,萧衍就不允许他在叫自己“萧哥”了。
自己脸皮也薄,绝对叫不出什么“小心肝”、“小衍衍”之类的恶心称呼,于是只好直接叫名字。好在萧衍对这方面要求不高,两人就这么“平安”“萧衍”地称呼着——也好,免得帮里的兄弟看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虽然为了人民献出了“肉体”、但是“脸皮”还是想要留下的。(亲妈:脸皮……你还有这东西?)
“生意上的一点朋友而已……”萧衍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太久,随便地一笔带过,“好了!别问这么多了!你不是很累么?我们马上就去宾馆,睡觉是最好的倒时差方式!”
虽然知道萧衍是明显地在敷衍他,但是曾平凡依然露出他招牌的傻笑(踹飞你个没眼光的女人,我那叫做深沉!),乖乖地跟在萧衍和黑衣人的身后离开。
坐在黑色加长的林肯中,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异国景色,虽然曾平凡很想强打精神,但无奈着几十个钟头的旅程过于漫长,第一次出国的他在汽车中就开始打起了瞌睡,不一会就靠着萧衍的肩膀沉沉睡去。
“凡凡……你开开门啊!你让干妈进去好不好?”
牛晓晓女士披头散发,心急如焚地敲着儿子的房门。
“凡凡!你出来啊!你把自己都关了好几天了!你不让干妈和干爹进去,你自己出来吃饭好不好!你都几天没有吃饭了!你出来啊!干妈求求你了!”
门板的那头,十八岁的曾平凡呆坐在床上,手中摊着一张小小的大头贴——上头那个呲牙咧嘴笑着的男孩旁,是一个斯文干净男生浅浅笑着——那是他们进大学军训结束后,一帮子晒的乌漆抹黑的大男生,穿着臭气哄哄的迷彩服涌到了市中心的娱乐中心里,对这拍照机器“搔首弄姿”,留下了作为大学最重要的纪念之一。
“对不起……”
一滴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滴上了照片,照片上两个男孩的脸在水光中模糊开来。
“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林菱你就不会……唔……”
想到那天跟着干爹一起来到了尸体发现的地方……林菱,那个和自己同吃同住了才一个月的男孩,那个总是用温柔的眼神看着自己的男孩,那个虽然和自己差不多大,却总是让着自己的懂事的室友……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那个样子?
暮色昏黄的下午,在警笛阵阵鸣叫声中,站在S市出了名的黑臭的苏州河边,停放在绿化带边的,是一具用塑料纸包覆着的尸体。
记者和看热闹的路人被警察拦在了外围,穿过了黄色的警戒线,吃饭才吃了一半的曾平凡在马队长的带领下一路穿越到了聚集着法医和警察的现场。
虽然捂着口鼻,但依然阻挡不了因为尸体高度腐烂而散发出的恶臭。
“黄医师!”
多次合作,马队长对这位年纪轻轻却经验丰富的医生十分尊重,朝他点了点头。
“是带人来认尸么?”年轻俊朗的法医早就见惯了这种场面,走到了马德华的面前,指了指身后,“马队长,死者年纪为十八岁,男性。刚才被负责清扫河道的保洁工发现并且报警。”
“是溺水么?”拍了拍已经呆滞了的曾平凡的肩膀,马德华问道。
“只是溺水就不用出动你们特警队了!”
蹲下身子,法医用带着塑胶手套的手,缓缓地将覆盖尸体上的塑料纸拉开,露出了下面不着寸屡的尸体。
“唔……”
倒退了几步,要不是有马队长护着,曾平凡差点就跌进了身后的河道。
只见在塑料纸下的人……不!根本已经不能被称为是“人”了!
因为长期浸泡在脏水中,又加上连日高温,死者的面目已经腐烂的差不多,从七窍出流出了黄色的浆水,甚至可以看到嘴部和鼻子里的骨头。身体的手脚明显被人打断过,关节呈现出奇异的扭曲状态,无法想象死者生前遭受过怎样的非人待遇。
“死者下身肛门撕裂,浑身多处烧伤、烫伤……都是在身体敏感部位。生前他还被人捆绑和抽打过,根据尸体情况——他腿骨骨折,手臂被打断,肋骨有五处骨折,内脏移位……”看到曾平凡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黄翔重又将塑料纸盖上,结果一旁助手递上来的资料。
“根据现场的初步分析,死亡时间应该是在差不多一个星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