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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　书生意气　第二章

这里一大片空旷之地，贴着石壁有几间草舍，阿战来到草舍门口，在木扉上敲了几下，心道：“常言道，山不在高，有仙则名，这草屋如此隐蔽，里面住着山里的神仙也说不定。外人都道府川山荒凉凶险，若是能找出一个神仙来，府川山十九也能成为名山。”

但等了半天，也没有神仙来给他开门，阿战少年心性，好奇心一起，哪里还控制得住，便轻轻推开木门，向内探进脑袋，左右一看，里面却空空的，一个人也没有。

阿战索性走了进去，只见屋子里一床，一桌，一椅，别无他物，阿战走到桌边，在桌子上轻轻一抹，纤尘不染，心道：“这屋子定是有人居住的，只是他现下多半外出了。”

阿战走出这间屋子，分别到旁边几个屋子查看，其中一个屋子满满地摆了一屋子的书，阿战随手翻捡，这些书涉及极广，诸子百家，三教九流，无所不包，最奇怪的是还有不少食谱，看来这屋子的主人还是个性喜烹饪之辈。阿战脑子里火光一闪，吓了一跳，这里不会住着一位女子罢，哪有男子对烹调之事这般痴迷的？自己擅闯女子闺房，于情有愧，于理不合，于节有亏。想到此处，不禁举步往外退，忽然背后传来脚步声，越来越急。

阿战心道：“不好，被发觉了，人家定然当自己是轻浮孟浪之徒了。”正这般想时，屁股一痛，似是被人重重打了一下，阿战不敢言痛，只觉这个女子好生凶悍，还不知要将自己怎样处置呢！阿战心想：“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我谦恭有礼地和她赔礼道歉，她还能把我怎样呢？”便回身道：“姑娘，在下在山中游荡，不觉误入闺房，还请宽恕则个。”

“哈哈哈哈！小子胡说八道些什么！”只听见一个苍老浑厚的声音道。阿战不由抬起头来，眼前一个老者，鹤发童颜，穿一身粗布衣衫，甚是整洁。那老者又问：“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阿战如实道：“我叫龙战，今年十六了。”

那老者道：“龙战于野，其血玄黄，是谁给你起的这个名字？”

龙战道：“是我爹起的。”

那老者道：“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龙战毫无心机，便一五一十地将父亲过世，自己将他葬在山洞里，后来帮未过门的妻子安葬她父亲时，不慎跌落深山，从水下游到此地。那老者哈哈一笑，道：“老头子在这里住了三十年了，没人做伴，不如你待在这里陪我罢。”龙战心道：“这深山里如此气闷，长久住在此处，只怕要成了一个野人。”便道：“老伯伯，这里有通向外面的路吗？咱们一块出去罢。外面好多新鲜的事儿呢！总比在谷中没日没夜地消磨光阴好罢？”

那老者摆手道：“外面人心鬼蜮，世道艰险，像老头子这种老实人出去了，难免被人家欺负，我不出去。”龙战笑道：“没关系的，老伯伯，你可以和我一起啊，我很机灵的，保证你不会被人欺侮了。”那老者指着龙战，面露惊讶表情，随即呵呵笑道：“你？保护我？真是笑话，你才多大点年纪，出去了养活自己都成问题，还保护老头子我呢！真是不自量力。”

龙战道：“我小时候曾在陆州城里，读过几年书，城里的人也不都像你说的那般坏啊。教我读书的那个私塾的先生，便是个大好人，常常夸我聪明，还叫我去他家吃饭呢。你跟我一块出去，咱们可以到他家里做客啊。你们两个老人一定能谈得来。”

那老者双手乱摆，作出一副恐惧之极的样子，道：“不去不去，我最怕到人家家里作客了，一定是陷阱，他一定会杀了你呢。《史记》里不是讲项羽请刘邦赴宴，是要杀了他吗，幸亏张良、樊哙他们忠心护主，要不然非死不可，我可不去。”

龙战道：“那麻烦老伯伯给小侄指一条出去的路，我不想在这里住下去啊。”

那老者木然道：“没路的，没路的，没路可走，四面都是山，怎么出得去，小伙子，你还是跟着我罢，这山里比外面有趣得紧呢！”

龙战道：“这山里除了咱们两个人，别无他人，一点生气也没有，哪有什么有趣的？外面多好啊，尤其是城里，人那么多，那才有趣呢。”

那老者露出一副鄙夷神色，道：“人多有什么有趣的，全是坏人，都没安好心，想着剥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