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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瑜伸手抚着少梨,轻声道:“镜花水月,竟也能成真?实在难得。”
碧落摇了摇头,叹笑道:“我直到寻见了他,知道世上真有这人,才想明白许是我少年时见过他,只是自己忘记了。他赠我箫声,我无法忘怀,思念过甚,才因之成梦。可如今,我一念之差,虽寻到了他,可也再无法认他了。”
正文 9 三月为期
“你这般执着,天可怜见,自然教你寻见他。”乔瑜叹道,可又摇头哂笑了两声。
“既然天可怜见,为何你却寻不见那人?”碧落喃喃道,记得梦里他说要寻人,才离她而去,可为何这许多年,他却只落个“寻不见”了?她忽然心中一阵收紧,只怕若不说清楚,自己也早晚是“寻见而不得”。她只觉得如鲠在喉,不吐不快:“常明侯,你可知道……”
“邱兄。”乔瑜望着门外,扬声叫道。她猛然惊醒,收住了口,朝门外一看,邱绎正站在门口,正默默地望着她。
碧落大惊失色,回头一望乔瑜,乔瑜微微一哂,取了短箫起身便出了门去。邱绎站在门口,却不进来,只和碧落相对无声。
两人四目相对,眼神中却空无一物。碧落心中柔肠百转,她不晓得邱绎在门外听到了多少,她只盼邱绎一字不拉全部听见,免得自己再费力解释一遍。她明知道自己该如何做,却又不晓得该如何做。
邱绎迈步进了房,随意寻了一张椅子坐下,笑道:“你这故事,还要同多少人再讲一遍?”
碧落淡淡一笑:“是我对不住你。”
邱绎苦笑一声:“你犯下什么一念之差。”
“你不问他是谁么?”
“问与不问,又有何区别?”邱绎摇了摇头,“你对那箫声如此痴迷,岂不是早告诉我了。”
碧落沉默了片刻,终于缓缓道:“邱绎,你心中也早晓得我想寻的人是他,后来见我错认了人,你便干脆将错就错,瞒了我,也瞒了他,是不是?”
邱绎默然,许久才哂笑一声,微微点头:“是我存了私心,瞒骗了你。”
碧落叹了口气,心口微咽:“我既答允他,永不再哭。如今虽然阴差阳错,我也绝不会掉半滴泪。”她低头不语良久,抬头时仍是微笑望着邱绎:“他曾说过,若想念他,便来曲靖寻他。我如今寻到了他,才晓得上天是这般捉弄人。”
“你当初心心念念要退了婚,”邱绎却似在想着另一件事情,“我只道你心中终记得与我……”
“我以往常听人说:人间不如意事,十常居八九。又遇上常玉和魏大哥,几乎觉得自己一番心思早晚也要落空。我……可昨夜见了皇上,才知道即便是身为天子,坐拥天下,遗憾亦不能免。我忽然间又改了主意,既然如此,邱绎,我……”
“你连与他如何相识都忘了,却又如何能多年魂牵梦系?”邱绎截口问道。
“我早同你说过,这世上本不缺奇闻逸事。”碧落苦笑道。
邱绎默然许久,忽然轻笑道:“我不理你许了他什么?可我也记得,你答应了我,你同我有白首之约。”
“我晓得,你同我说过。”碧落低下了头,心中一酸。
“你曾说过,若我实现了诺言,你便嫁给我,做我的娘子。这句话我记在心里,从未忘记过。”邱绎缓缓道。
“真是这样么?”碧落喃喃自语,适才脑中那句话又在耳边回响起来:“等我大了,我就嫁给他,他是我的夫君,你们谁也不能瞧不起他。”
“莫非……莫非是那场病……”碧落心中狐疑,莫非是那场病,叫自己迷失记忆。
“你的话,我从未错记过。你生了病,或许真的将一切都忘了。可你既然答应了要做我的新娘子,今生便都要守着这个约定。”他虽未瞧着碧落,可声音却坚若磐石。碧落顿时觉得前路便如被定了钉子的铁板,叫人再寸步难移。
邱绎见到碧落既错愕又惶然的样子,到了她跟前,握住了她的手,蹲了下来,正想再说什么。碧落却也低下头来,愣愣地盯着邱绎,突然说道:“邱绎,你可敢与我赌上一赌?”
“赌什么?你输了若耍赖,我也不敢不认。”邱绎笑道,“然后便让我背着你绕着曲靖城走一圈么?”
“便赌你我的婚姻之约。”碧落将心一横,说道。
“怎么赌?”邱绎怔了怔,目光一聚,站起了身。
“邱绎,若你首肯,便再宽限我些时日……一年,半年……我……”可这话只说了一半,碧落便再呐呐说不出口。胸中鼓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