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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保略一思索,字斟句酌把赵舒对秦素梨的异常说了,他不加一句评论,纯粹描述事实,言简意赅,与平时在赵舒面前的罗唣截然不同。
泰和帝听了,眨了眨眼睛,简直是惊喜:“咦?难道阿舒这孩子开窍了?”
他看向跪在前方的阿保:“那女孩子家世清白么?”
阿保当即道:“启禀真君,秦氏农门出身,其父是秀才,家世清白。”
泰和帝沉默了下来:“阿舒他他开心就好,子嗣之事,顺其自然吧!”
他闭上眼睛,仿佛自言自语一般:“若是能为阿舒生下一儿半女,也是那秦氏的造化”
前朝苏轼有一首《洗儿戏作》:“人皆养子望聪明,我被聪明误一生。惟愿孩儿愚且鲁,无灾无难到公卿。”
阿舒身中剧毒弥留之际,他眼泪扑簌簌地流,跪在三清座前起誓:人皆养子望聪明,朕被聪明误一生。惟愿阿舒愚且鲁,无灾无难到百年。若是阿舒能活下来,朕愿意从此皈依三宝,一皈依道,二皈依经,三皈依师
阿保答了声“是”,又磕了头,预备起身退下,谁知刚直起身子就被泰和帝叫住了。
泰和帝吩咐蔡旭:“蔡旭,你去传朕的旨意,今年仲秋的贡品,都给阿舒送去吧!”
蔡旭答了声“是”。
他其中一个干儿子朱升静立在侧,悄悄吸了口冷气——陛下对福王可真是疼爱啊,什么金山银山都往福王那里送,就不怕折了福王的福!
将来端王登基,若是给福王来个抄家灭门,今日赏给福王的,明日还不是归了端王?
阿保又磕了一次头,起身慢慢退了下去。
蔡旭趁着泰和帝精神健旺,忙上前禀道:“真君,听说李修有意把嫡女许给端王”
泰和帝闭目养神,片刻后道:“看端王自己的意思吧!”
他也算是一个很开明的父亲了,孩子想要什么,就给他什么好了。
蔡旭答了声“是”,眉头微蹙退了下去。
作为泰和帝最信任的大太监,在皇位继承人这件事上,他也猜不透泰和帝的心思。
端王赵序因为其母毒害福王赵舒之事,被幽禁在皇陵守陵读书多年,不久前刚解除了幽禁,回到了京城,泰和帝见了他,倒也父子相得,也让他进入礼部见习,看来也有培养之意。
福王赵舒自小聪明可爱,本来最受泰和帝宠爱,却因身中剧毒,这些年一直病病歪歪,好不容易才捱到了如今。
虽然工部的河道差使福王做的极为妥当,可是他毕竟没有那体力精力治理整个大周帝国。
如此看来,说不定端王会笑到最后呢。
想到这里,蔡旭悄悄叹了口气,自去传旨。
八月初一这日素梨自己在家里忙着制作薄荷香胰子,却让王四儿骑马出去,寻找能用的桂花。
王四儿如今已经十三岁了,他聪明又肯学,素梨不愿抛头露面,外面的事都交给他去做,每次他都能做得妥妥当当。
素梨制作薄荷香胰子的模子还是从碧青瓷行定制的,一共定制了十二种模子,十种花的形状,另有两个是竹叶形状和薄荷叶形状。
她立在陈三郎请庄上的木匠给她打造的长案前,专注地把青色的液体缓缓十二种模子里,在浓郁的薄荷香中长长舒了一口气。
上次她去邻村找木匠定制的梧桐木匣子,舅舅已经去取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素梨觉得自己的香胰子要卖上高价,在盛放的器具上一定要合乎女子的心意,她预备把成品香胰子装进纱袋内,薄荷香胰子就用灰绿纱袋,玫瑰香胰子就用玫瑰红纱袋,白茉莉香胰子就用玉白纱袋,然后再把纱袋放进雪白的小梧桐木匣子里,这样的话,原先五钱银子一块的香胰子,就可以卖一两银子了。
至于有没有人嫌贵,素梨才不在乎,她的香胰子这么好用,有闲钱却舍不得买,那是对方傻。
素梨刚把这十二个薄荷香胰子装进灰绿纱袋内,外面就传来一阵脚步声,她拿过一块白绸,哗的展开,盖在了长案上,然后道:“谁呀?”
春颖走了过来,道:“姑娘,老太太让您拾掇一下去前面呢!”
素梨抬眼看春颖:“什么事?”
春颖在浓郁的薄荷香中悄悄吸了吸鼻子,道:“是里正娘子陪着来的,好像是要相看姑娘。”
素梨一听便明白了,脱去外面做活时穿的毛青布大褂,对着一边放置的铜镜照了照,理了理发髻,见一切妥当,便笑吟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