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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秦苏和范同酉早被镇住了。呆在座上,谁也不敢问话。两人看向胡不为的眼神中,都多了一分疑惑和惊佩。当真是人不可貌相!同行一路来,谁知道胡不为竟然还有如此神通!对方明明是个陌生人,从前见都没见过,他竟能仅凭一面,就推断出此人的姓名、子息、谋生之技。甚至连算命先生的夫人过世他都算得出来。要命的是,从那算命先生的反应看来,胡不为显然算得一丝不差。
他究竟从哪学来如此神技?
胡不为没看到两个人的眼色,还在循循善诱算命先生:“你给自己测过流年没有?”
“测过,不过好象不太准……”
“准才见鬼了。”胡不为在心里暗暗嘀咕:“如果算得准,你也不会混得如此落魄。”面上却是一副诚挚表情:“算没算过今年运程如何?”
“算过,鬼伏官下,小人做难。”
“好倒霉的运程。”胡不为心想。开口道:“不过你也别担心。你算的不对。”
“是是是,愿闻先生高见。”
“我给你算不难……相卜之学万法同宗……我用的法子和你略微有些不同。”胡骗子游目四顾。想要寻找说辞,恰在这时小二端上菜来。满满的一盘红烧鲤鱼。汤红葱翠,鲜艳之极。骗子便借题发挥,信口胡柴:“你要知道,天演物理,苍生事事俱有牵连。人的命运,总和天地万物脱离不了干系的。一草一木,都与人的前途息息相关。”
那先生连声称是。
“我刚准备给你算命,这征象便来了。你看,这盘红烧鲤鱼。便是你今年的命运。”
“噗!”秦苏转头,一口茶水半滴不剩全喷到小胡炭身上。范老头儿也呛住了,趴下身子,扶着长凳不住咳嗽。
只苦了那先生,吓得面成焦色,白了又黄,黄了又白。看一眼红烧鲤鱼,再看一眼胡不为,小腿已经开始打摆。
“别害怕……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胡不为赶紧安慰那先生。可是这谶象也太过可怕了,那先生哪里还安静得住。扶着饭桌的手也开始大抖起来。
“你今年的命象,就是死去活来……”胡不为顿了一下,偏着脑袋思考。“死去活来”这个词似乎不大对劲。有个成语叫什么什么来的,是说倒霉完了来好运的。可是没等他想出来,那光倒霉还没好运的先生已经软瘫到桌下了。
死去活来!还有比这更凶的批语么?人家最惨也不过是血光之灾命丧黄泉。可是‘死去活来!’这分明是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被人折磨得死去活来。比对刚才红烧鲤鱼的征象……这不是明摆着说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么?一条鲤鱼被人从水里捞出来,割了又割。宰了又宰,剥了肚皮再扔到滚油锅煎炸……天啊!如此痛苦!这……这可怎么办才好?!
见那先生都快瘫成一根面条了,胡不为才终于发觉了自己的错误,赶紧纠正:“不对!不对!是否极泰来!不是死去活来!你先起来,你……今年行大运,将一扫先前几年的晦气,一天比一天好,财源滚滚……”
“啊?是……是么?”那先生战战兢兢爬起来,“那你刚才说……鱼……”他心有余悸的看一眼桌上菜肴。鲤鱼那发白的眼珠子让又他心里一阵强烈惧怕。
“是鱼没错。”胡不为说,面色不改。“你该知道鲤鱼化天龙的典故吧?孟子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这鲤鱼想要成龙,只靠一般的法子能成么?当然不成,它必须要先置于死地,然后复生,才能升天。”
“啊?原……原来是这样。”那先生长舒了一口气,只是想想,隐约又觉得有些不对。他记得鲤鱼化龙的法子,似乎是跳龙门……没听说过鲤鱼要成龙,要先让人煮一次的……然而胡不为在那侃侃而谈,言语诚挚,又由不得人不信。这位大师的能力可比自己强得多了,仅凭相面就把自己的身世来历都猜出十足十,他说的话当然没有假。
想到此节,那先生登时放下心来,低眉顺眼,虚心听胡不为的胡说八道:“……鲤鱼想要改运成龙,都要先死后生,所以啊,你想改运回来,也得作番变化。”
“什么变化?”那先生巴巴的问。
“你看看自己现在穿的这样……跟个叫花子似的,你觉得自己说出话来,别人能相信么?”
那先生惭然。由以前的经历,他也知道当世百姓看穿不看人的习惯。只是他没有法子,每日收入既微,又有幼子待养,哪有余钱去给自己置办衣裳。
胡不为看了他一眼,便明白了其中关节。道:“这几两银子,你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