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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显然预感到,自己回江医,就是走上了一条危险的路。
还有什么比“405谋杀案”更接近自己?
也许是个预兆,真的到了去解开“405谋杀案”之谜的时候。自己一个人,行么?好在她从不愿轻易气馁,她自认为是个独立的女孩子。
但为什么还是感到了孤单?
“让我们把上回的话题继续说完,好不好?”谢逊不知何时又坐在了她对面。
“怎么又是你?”记得谢逊陪她到家,连家门都没进,就说要回校了,不愿打扰叶馨和母亲,毕竟整个丧事的处理也有千头万绪,没必要再分神接待他这个陌生人。如今,他又是从何而来?
“我其实并没有回校,好不容易‘下江南’一次,就把附近几个城市游玩了一遍。江南水乡,造化钟神秀,难怪能生出你这样的女孩子。”谢逊总是将意图挑得赤裸裸的,让叶馨恨不得上去捂住他的嘴。
“行了,行了,这毕竟是公共场所,请你注意用词。”
“我说的是我所见,没有用错词儿啊?你看上去气色好了些。”
“我再次体会到,有个体贴的妈妈多重要。如果这个母亲还很睿智,那更是天大的福气。”
“真羡慕你。”谢逊的眼光有些僵硬。
“难道你妈……”
“我从未见过我妈。”
“上回我们说到哪儿了?”叶馨感觉谢逊的家世里似乎有许多伤心之处,忙岔开话题。
“说到‘405谋杀案’之谜。”
“想起来了,你只是问了小倩的意见,自己还没有发言呢。”
谢逊又陷入了沉思:“我其实一直在琢磨,这其中一定有一段历史。”
叶馨叹了一声:“我当你有什么高见呢,原来是废话一句。这其中当然有一段历史。从1977年起开始出事,怎么也有十五六年的历史。小倩仔细问过,在那之前,从来没有出过这样的怪事。”
“问能管什么用?道听途说的什么时候会成为真正的历史?当然,史家之笔有可能谬误更大。我猜的那段历史,一定埋得很深,不去发掘它,405将永远被死亡的阴影充斥。”
“你不要这么吓人好不好。可是,到哪里去挖掘你所谓的历史呢?”
谢逊耸耸肩:“我只是个傻孩子,无可奉告。只有靠你自己了。”他忽然欠身向前,用手指着脑门:“其实,一切都在这里。你是个聪明的女孩子,要想,想。有时候轻易想不出,就得靠意志,坚持不懈地想。”
叶馨忽然想起章云昆来:“你刚才指着脑袋说话的样子,特别像教解剖的那个小老师,是他说,我的那些古怪见闻都是从脑子里来的。”
谢逊枕着胳膊斜倚着车座靠背,说:“如果你连自己都不能相信,我只有两个字送给你:绝望。”他忽然又将身子移向前,双目炯炯地盯着叶馨:“下一站无锡,有太湖之美,到站后,咱们下车去玩一天,怎么样?”
叶馨望着他的双眼,那双眼诚挚无比,饱含着青春的热情,这邀请虽然突兀,她却几乎要答应了。但她脑中深深印着父亲在尸床上的两句话,现在,可不是玩乐的时候。
“只怕不行。前一阵那么多的怪事出在我的身上,我觉得该做些什么,就像刚才你说的,该去发掘‘405谋杀案’的秘密,小倩和我从开学以来一直在琢磨,但至今毫无头绪。我总觉得,我爸爸的造访,似乎是个预示。所以从现在起,我得加紧解开这个谜,不能再让无辜的女生一个个死去。”
“拯救众生,听上去很光荣伟大。”谢逊带了点讥嘲说。
“死去的可能会是我。”
碎脸 第七章
第七章传奇
月光,什么是月光?
叶馨的脑中隐约载着这个词:月光。究竟从何而来,她已记不真切,似乎是在梦中,似乎是出自白衣女子之口,又切切实实地听父亲的尸体说起过。
“我第一次听见,是那天晚上在解剖楼黑暗的走廊里,你摔了一跤,说出了这两个字。”欧阳倩安慰过叶馨的丧父之失,又听说叶馨要从这“月光”二字入手,查出“405谋杀案”的真相,只恨自己无法脱身,但乐得做个“高参”。
“当时,你似乎立刻又忘了这两个字,我想继续问下去,那驼背老头打眼色让我不要说。事后我问他,他说:‘我是怕你那位同学总是忘不掉我在月光下切死人的样子,所以不让你提醒她,对她的心理健康没有什么好处。’”欧阳倩随即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