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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夫人,你不睡觉要做什么去?”
“我内急。”我说道。
一只手摸索过来握住我的手:“莫拽了,我陪你出恭便是。”
“我自己去。”这种事哪有两口子成群结队的,又不是出去捡钱。
“可是……你若要去我必然得跟着去,不是我想看你出恭……”崔扶说道。
“为何?”听他这么一说,再加上刚才他诡异的叫声——我决定燃灯瞧瞧,当然,崔扶此时跟我亦步亦趋。
灯亮了,我看看旁边的崔扶又顺着那辫子看,看到我自己的肩膀头。
我无语了。
“你什么时候编的?”我问。
“你睡着的时候,我睡不着,看你头发又滑又亮……”
“编就编了,你不能好好编么,这像一团乱麻似的怎么解开啊?”愁死我了。
“那就不解了。”崔扶接话道,气不死我似的又接了一句,“我看着挺好。”
“去,拿剪子来。”我说道。挺好,谁家两口子要是敢这么走出去非得被当成疯子不可。
“你要剪了?”
“难不成坐这儿半宿一点点解开?”
“可是夫人你内急……算了,剪了也好,我们成亲那天都忘了各剪一绺头发行那合髻之礼,今天就当补上。”崔扶说道,一边扯着我过去在柜子的笸箩里翻出一把剪子,没等我回过神他已经手起剪落,咔嚓两下之后那一条乱蓬蓬的辫子就握在他手里了。我忙摸摸头发,不知道剪的是那一块儿,要是明早上有梳不上去的可就难看了。
“放心,剪的是后脑勺,梳得上去。”崔扶得意地晃晃头发然后又笑眯眯提醒我,“崔夫人,你不是内急么?”
我提起裙子飞奔出门,因为着急,门闩又费了工夫才拉开,外头又有了些凉意,月色正好,惬意地被几丝云彩围着。
崔扶这又是折腾得哪一出?成亲快四年了倒想起补这合髻之礼了。摸摸后脑勺,还是觉得缺了点啥东西,我娘说头发里带着人的精气神,剪了就要气亏,所以我打小就不乐意剪头发。
回房关好门,却见崔扶仍旧坐在桌边拿着一条红缎带仔细地扎那条不细的辫子,旁边一个鸳鸯戏水香囊。虽然我没见过别人的合髻礼剪多少根头发,但肯定没有人能编出这么粗一条辫子,这要是弄好了盘着放哪里没准儿人家打眼一瞅以为是条小蛇呢。
崔扶这个人,闲魔怔了。
第二天一早我起来,给禾苗穿好衣服抱进来,发现崔扶披散着头发正把昨天装头发的香囊里朝外翻着写什么字。
禾苗凑过去问他:“爹爹,你在写什么?”
“爹爹在写一首诗,嘉禾要不要学?”崔扶停了笔笑看禾苗,禾苗自然点头,在他眼里,崔扶是最厉害的人。
“与君初婚时,结发恩义深。欢爱在枕席,宿昔同衣衾。窃慕棠棣篇,和乐如瑟琴。”崔扶缓缓念道,一边住了笔放到笔架上,然后拿起那香囊轻轻地吹。
“爹爹,禾苗听不懂!”
“等你长大娶媳妇就懂了。”崔扶拍拍禾苗的脑袋,仍旧笑眯眯。
果然,闲出病来了。
68、滴血认亲
崔扶开始钻在书房里收拾他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本来是招呼我一起的,不过我可不会那么没眼色,况且我还想,有些东西真要扔总要内心里挣扎一番,人家在挣扎我在旁边看热闹就显得太不地道了,当然,也有没有眼色的,比如禾苗。
我也没闲着,也收拾东西,说起来我的东西也不少,对照着以前自己留下的明细翻检我的嫁妆,发现原来我也没用什么,除了那百年古木雕的南极星老人拿去送给了崔扶上司他老母之外,其余的也就几件大衣服,我暗想,果然,穷日子过怕了,守着这一堆宝贝都不知道怎么花,又想,算了,崔扶说了,五姓之家早晚也会走那王谢的老路,不如这个就留着给我们的禾苗吧,总不能让他身在富贵之家到老却落得贫穷不堪,娃会受不了的。
除了这些我也在想去看看小宝,只是我仍在犹疑要不要告诉他关于禾苗的事。那日天气好,吃过早饭我借口回娘家帮忙便溜出了崔家,急匆匆赶到宝光客舍伙计说东家不在长安,有事到洛阳去了,归期未定。寻友不遇,正巧又到了晌午,我寻思先祭祭我这五脏庙再回,免得大唐律又想着我娘家小气连顿饭都不留我。
因昨日我觉得自己过得太过俭省所以今日决定奢侈一次,直奔着这附近我所知的最贵的食肆去,眼看着那食肆的酒旗,却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