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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小了,今年就要出阁,她这么闹腾,哪个清白人家愿意要这么一个不安分的媳妇儿?”老太太这些天偶感风寒,这一气禁不住咳嗽起来。董氏和徐妈妈连忙帮她顺气,徐妈妈温声劝慰道,“儿孙自有儿孙福,您可别为了这些事气坏了身子。”
好半晌,老太太才缓过来,脸色依旧阴沉,朝董氏道:“你去找老爷来,我有话说。”
董氏点点头,连忙出去叫人看看老爷回来没,又回到屋子里,见老太太歪在炕头,枕着引枕闭目养神,徐妈妈忙着倒茶,她便走过去,轻轻抖开羊毛毯子,盖在老太太身上。老太太忽然握住她的手,低声道:“你也别怪我不替五丫头争,五丫头的好处多着呢,那林家哥儿想来也不过是个肤浅的下作胚子。这样的亲事退了也好,往后嫁了永昌侯,虽是继室,可咱们这样的人家,也算是高攀了。五丫头聪慧过人,与众人周旋也不见得要吃亏。”
董氏轻轻点点头,继室,自己也是继室。可就像老太太说的,这样的亲事算是高攀了,拒绝了以后五丫头还能嫁得出去吗?
徐妈妈端了热茶过来,笑盈盈地道:“老太太说的不错,我瞧着五小姐稳重大方,是个难得的人儿。”
董氏轻轻一笑,见老太太睁开眼,便扶着她坐起来,“夜里长,媳妇就在这里陪老太太说说话,解解困。”
老太太点头,又想到她们从林家回来还没用过午饭,便叫婆子把饭摆在这里,让休竹和任休桃过来用饭,至于任休月,叫人送去她屋子里,崴了脚就不用过来了。
刚刚吃了饭,任老爷披着一身雪花回来,口内念叨:“在何大人府上遇见了靖南王,耽搁了这半日。”
董氏帮他脱下披风,一边弹上面的雪,一边问:“可用过午饭没?”
任老爷点头道:“用过了。”就连忙走到老太太跟前作揖,“老太太感觉好些了没?”
老太太见他一回来就赶过来看自己,心里欢喜,点头笑道:“好多了,快到炉子前去暖和暖和。”
任老爷应诺,便往椅子上一坐,董氏从香珠手里接过茶盅送过来去,朝休竹和任休桃使了眼色,两姐妹拜见了父亲,便退下去了。
任老爷目送她们两人背影,才想起不见四丫头,便问董氏。董氏看一眼老太太,不等回答,老太太就沉着脸道:“你再这么宠着她,可就是害了她。今个儿好端端地去了林家,就崴了脚。”
任老爷明白这话里还有没说的,神色讪讪的,端着茶杯呷一口。
屋子里的丫头婆子忙完了便都退出去,老太太这才道:“你来京城也有两三个月了,可瞧见好的年轻后辈?四丫头的婚事,我老人家看上的,她看不上,你自个儿给她瞧一个吧!”
任老爷心中一惊,原想着老太太在给五丫头说亲事,四丫头怕是也有了着落,却不想还没给四丫头看。扭头瞧了董氏一眼,见董氏愁眉苦脸的样子,又想董氏温柔体贴,不是喜欢争的人,定然也不会因为王姨娘而另眼相看四丫头。
心中稍安,想了想道:“我倒是相中了一位年轻的后生,如今是翰林院的庶吉士,今年二十一岁,不曾听说成了家。”
“如此,你就打听打听,如果家世清白,就找人去探探他的口风。四丫头的性子你是知道的,大户人家未必就能过的稳当。”老太太语重心长地道。
任老爷如今到了京城,接触的人多,看到的东西也多。老太太的顾虑,他也明白,更明白四丫头的性子。
老太太又说起休竹的婚事来,任老爷顿时眉飞色舞,即便四丫头嫁得不算好,五丫头却有幸能去永昌侯家。而他任老爷,到京城短短数日,就快成了永昌侯的亲家了。回想这一切,原来就是从看清了王姨娘和白姨娘之后,他的官途才一路顺畅,此时此刻,任老爷找回了年轻时的热血,那股子燃烧的激情将他心中没有儿子的痛,也烧的荡然无存。
屋子里,三人说的热闹,就如同外面热热闹闹的雪花。窗棂子外,一名小丫头突然鬼鬼祟祟地从柱子后走出来,见四下无人,就提着裙摆,踏雪奔出院子,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王氏到底是看上了休竹什么?这是休竹苦思冥想也想不通的,一个众人皆知被退亲的姑娘,即便本身没有大问题,那也一定存在小问题,何况自己长得这么普通。
休竹看着镜子里嘟起的脸颊叹口气,生母是继室,难道自己也要走上继室的道路?虽然,那个继室夫人还是有很多人眼红。
继室,意味着后妈!休竹趴在书桌上一动不动,眼前放着林夫人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