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恕难从命(第1/3 页)
《汉书》,乃东汉杰出史学家班固,穷尽二十余载心血编纂的鸿篇巨制。
成于汉建初年间,其功不仅在于汇史成册,更在于传承千秋。
尤为值得一提的是,班固之妹班昭,才情卓绝,以女子之身,继兄未竟之志,补撰其中八表,使得《汉书》体例更为完备,内容愈显丰赡。
此书自汉高祖刘邦元年(公元前206年)起笔,跨越两汉风云,直至新莽政权地皇四年(公元23年),共计二百三十载之沧桑巨变,悉数载录,蔚为大观。
于大唐盛世,上官婉儿所居之时,《汉书》非但为学者案头之珍,亦乃科举常科,士人竞习,以求登进之阶。
婉儿才情横溢,此书之于她,默诵抄录,皆如探囊取物,轻而易举。
不过,伏皇后言及罚抄《汉书》于暴室众宫人,实则谬矣。
暴室的宫人们,并非皆如女史郭婉一般,通文识字,能解经史。
令不识字者执笔抄书,无异于对牛弹琴,非但书不成文,且使受罚者茫然无措,不知所云。
此等举措,岂能彰显威权,震慑暴室?
由故,长御晨起赶赴暴室,非为执行无谓之罚,实乃甄选善书者,引至长秋宫书阁。
彼处,暴室令、暴室丞、女侍中及女史郭婉等,皆因识文断字而被召。
此等安排,方显智慧。
既不失惩罚之意,又不无教化之策,使宫人们知汉宫尚有长秋宫,并非只有曹操的司空府。
在长秋宫的幽邃之处,晨光熹微,书阁幽静,古铜烛台上,烛火轻舞,光影斑驳,映照着一张张或凝重或轻蔑的脸庞。
其间,四人自暴室而来,晨间已埋头抄书多时,笔墨间透着疲惫与坚持。
面对长秋宫书阁中原有女官的到来,四人面上虽显敬畏,然目光交汇间,各怀心思,淡漠与不屑交织,不言而喻。
长秋宫女官们,华服璀璨,举止优雅,或坐或立,皆显尊贵之气。
她们悠然品茗,谈诗论道,欢声笑语,似与世隔绝。对暴室宫人埋头苦抄之景,视若无睹,冷漠之意,溢于言表。
书阁内外,两派分明,气氛微妙,似有暗流涌动。
虽然他们能感受到来自长秋宫女官们的鄙夷与不屑。
但是暴室令示意众人,不与她们发生争执。
身处宫廷,纷争无益,他们虽有司空府庇佑,但不与长秋宫针锋相对,不给曹司空添麻烦才是正解。
是以,四人专注于抄书之事,不为一时之气所动。
忽见一长秋宫詹事,年岁颇高,见暴室四人对其等漠视无应,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言道:“噫,此非暴室之众乎?何故至此书阁,欲沾些许书卷之气耶?”
暴室丞闻之,轻咳微声,欲化此间微妙之尴尬。
暴室令闻言,神色自若,淡然一笑,以礼相迎:“吾侪承皇后懿旨,至此誊录《汉书》,以修身养性,岂敢妄言沾染书香?”
“反观诸位姊妹,日常闲暇之余,定已将书阁藏书博览无遗矣。”
长秋宫詹事闻言,轻嗤一声,眸中流露不屑之色:“博览群书?哼,此等殊荣,非等闲之辈可享。”
“暴室之内,能识文解字者几何?”
“恐此书阁《汉书》之墨香,亦将因尔等而蒙尘矣。”
语毕,书阁之内,气氛骤变,凝重异常。
四人面色皆显不悦,然皆隐忍不发,以免事态扩大。
郭婉依旧保持从容之态,轻置笔砚,缓缓立起,言辞清润而淡定:“詹事此言差矣!”
“学问之道,贵乎真诚,无关乎门第尊卑,亦不论出身何处。”
“吾等虽居微末,然求知之心,忠君之志,未尝稍减。皇后之令,吾辈自当竭诚以赴,以昭清白。”
言犹未了,大长秋步入书阁,身着儒衫,风度翩翩,一派儒雅风范。
见状,其眉头微蹙,沉声训诫:“书阁乃清静修学之所,岂容喧哗无状?无论身居何位,踏入此门,皆应以学问为尊,以礼相待,共营和谐治学之氛围。”
闻大长秋之言,长秋宫众宫人皆敛容屏息,低头自省。
唯詹事仍心有不甘,低语咕哝,然亦不敢造次。
大长秋环视四周,见众人皆已凝神静气,专注于学,心中颇为欣慰,遂点头以示嘉许。
看罢,大长秋缓步至郭婉案侧,细审其字迹,不禁赞曰:“此宫人之书,端庄秀丽,清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