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万年之恶(第1/3 页)
阳安长公主刘华轻抚纸笺,眼神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她缓缓说道:“《仙凡共舞》一词,意境虽邃远,然似未全然攫取此辞章之灵逸与不群。”
“此作融文人洒脱于内,蕴女子细腻于外,回文之妙,更添几分机趣与韵味。孤意以为,更名《舞媚澜》何如?”
女官闻公主雅令,颔首称颂,速应之曰:“公主殿下所赐嘉名,诚为精妙绝伦,既承原作之神髓,又启新篇之意境,奴婢即刻去禀明教坊诸人。”
能被称为殿下的公主不多,桓帝三女,阳安长公主刘华、颍阴长公主刘坚和阳翟长公主刘脩。
因刘华之女嫁给当今天子为后,所以三女中只有阳安公主能被尊称为殿下。
灵帝独女万年公主,也只能称其公主、万年主,而非殿下,如此对比更显阳安之尊。
公主女史,轻盈步至卢女、郭婉前,传公主雅意:“《舞媚澜》之名,已定为新曲牌。”
“‘舞’者,喻其超脱尘俗,飘逸自在之风韵;‘媚澜’二字,则绘回文之精妙,如波澜轻漾,媚态横生,引人无限遐想。”
卢女、郭婉闻之,相觑后皆面露惊喜,连忙施礼致谢:“多谢殿下赐此佳名,奴婢等荣幸之至,感激不尽。”
此时,堂上已备松软座榻,以待宾客。
歌舞既毕,宴饮之序渐启。
郭婉、卢女自知非公主贵客,原无入席之望,然公主雅量高致,特赐末席之荣。
“二位才女,今日所作词曲,深得孤心,故特开此例,邀尔等同席。”
公主语气温和,面带微笑,尽显尊贵而不失亲和。
卢女、郭婉受宠若惊,连声谦谢,随女史步入末席。
席间珍馐佳肴,琳琅满目,丝竹之声,悠扬悦耳,一派盛世繁华之景。
“舞媚澜”之名,令她不由自主地忆及太宗皇帝赐予神皇陛下的雅号——“武媚”。
历史长河悠悠,本以为跨越至汉末,便能远离那权谋与传奇交织的大唐。
未曾想,即便是在这风云变幻的汉末,神皇之影,仍以另一种形式,微妙地与她所创之曲名相交织。
周围宾客或笑语盈盈,或低语交谈,而郭婉的心,却已随着那“舞媚澜”三字,飘向了更远的时空。
那里,既有太宗与神皇陛下的传奇,也有她自己,即将绽放的光芒。
正当郭婉悠然间,察席上众宾之态,忽觉斜前方一缕目光如炬,穿透繁华,直抵心田。
循光望去,只见一个贵女端坐于上,发髻高耸,珠翠璀璨,步摇轻摆间,光华流转,映照出她那张稚嫩中带着几分高傲的脸庞,宛如寒梅傲雪,不可方物。
此刻端坐其间者,正是万年公主,当今天子刘协之胞妹,亦是孝灵皇帝膝下唯一明珠。
论及辈分,汉灵帝乃汉桓帝之从侄,血脉相连,世代承袭。
故而,灵帝的掌上明珠万年公主,自当尊阳安长公主为姑母,承袭了桓帝一脉之尊贵与风骨,更显其身份之不凡。
万年公主身姿曼妙,但其眼神中却透露出对周遭俗世繁华的深深不屑与挑剔,尤其是对教坊乐人那谄媚之态,更是难以掩饰其内心的厌恶与反感。
郭婉见状,心中虽有波澜,但面上仍保持着淡然之色,微微颔首,以礼相迎。
然其心中,已暗自揣摩公主之意,揣测其言外之音。
席间,乐声缠绵,舞影翩跹,一派欢乐祥和之景。
只有万年公主却眉头紧蹙,不耐之色溢于言表,仿佛这满堂的歌舞,皆入不了她的法眼。
万年公主轻启朱唇,声音清冷如霜,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此等歌舞,皆为陈词滥调,毫无新意可言,何以能娱人耳目,引人入胜?”
言罢,她目光如炬,横扫全场,教坊众人皆为之色变,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出。
须臾之间,公主再启朱唇,语气中多了几分锋芒:“闻卿等所创《舞媚澜》一曲,颇得阳安殿下青睐,本宫亦心生向往,欲知此曲究竟有何独到之处,能令人如痴如醉?”
似乎有找茬之意。
此言一出,席间氛围顿时变得凝重起来,仿佛静水之中投入了一块巨石,激起层层涟漪。
宾客们纷纷收敛笑容,屏息凝神,静待郭婉应答。
郭婉深知此问非同小可,遂缓缓起身,仪态万方,言辞温婉而有力:“万年公主垂询,奴婢荣幸之至。”
“《舞媚澜》一曲,虽为奴婢拙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