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神神叨叨(第1/3 页)
汉之时也,城中多有官府特设并督理的“市”。
为便于治业与掌理,市内之肆铺、贩摊,皆依所营货品种类而序列之。
司其职的官吏,名曰“市长”、“市丞”。
宛陵之城,不过一县邑耳,与洛阳、长安此等大都相较,自是弗能及也。
如今汉末的长安、洛阳城,乃至许都,皆拥有市集繁多,尤以金市、马市、南市三者为要。
金市坐落于城内,专事于上层贵族之所需;
马市、南市则设于城外。
除此而外,尚有粟市、西市等细微之市。
卖的物什不同。
又,汉于边境之关隘,亦设有关市,亦名胡市,专事于边疆异域之贸易。
其交易之法,多以赶集的形式行之。
丹阳郡治宛陵小城,虽规模不大,但其坊市之构造,略已具郭婉前世所居的大唐坊市布局。
唐室之时,城市居民依坊而居,坊中设治,一统都市之制。
以长安为范,长安置有百零八坊,东都洛阳亦设百零三坊,扬州、苏州则约有六十坊,而沙洲仅得四坊。
市与坊,界限分明,居民之区,筑墙以围,行坊里邻保之制,启闭坊门之制,宵禁之制,诸般严管之策,无微不至。
唐室之于坊市之治,真乃纤悉无遗。
坊墙恒直,政府严禁逾越坊墙,侵街造屋之举。
《资治通鉴》载有坊门之刺杀事,而坊内则鲜有此类之事,是知,此严整之治模式,实能区分居民之类别,隔外来之侵扰,有利于都市的治安与安定。
郭婉与支谦所处之市,坐落于宛陵之南隅,与粟市毗邻。
南市之中,琳琅满目,多为舶来之珍,诸如佛道之礼器,南域之香料等诸般奇物。
于南市,郭婉与支谦守株待兔,静候孙翊遗亲,前来选购祭拜斋僧法会所需的礼器。
此念自郭婉初闻孙翊薨逝之时便已萌生。
支谦终难掩心中之惑,遂问于郭婉:“守株待兔,岂可得哉?”
“兔走触株,折颈而死。非我强求,乃天意也。”
郭婉言辞间带着一丝玄妙,对支谦缓缓道来,神神叨叨,眼中闪烁着笃定的光芒,极具神棍色彩。
“吾深信,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兔必复至,吾必能得之。”
言及此处,郭婉似有所感,仿佛触及了某种不可言喻的奥秘,轻声续道:“此等机缘,非人力所能窥测,犹如佛家所言,不可说,不可说。”
“世人皆以我为愚,然,岂知此乃天命所归?”
“天选之子,何须苦耕?”
支谦神色复杂,忽有所悟,望天边云卷云舒,思人间得失荣辱,心念:“天命虽定,然人亦当自立。”
“若尽倚天命,而不务正业,终非长久之计,终必自食恶果。”
闻支谦似有训诫之意,谓不可不勤而获,郭婉哂然而笑,知其善意存焉,乃反问之曰:“居士怎知,婉未曾苦耕力读乎?”
“天命难违,人当顺之。吾虽未现于田野之耕,然吾耕于心田,致力于未来之获,亦有天命所佑,何愁生计无着?”
言罢,郭婉目光流转,不再顾盼支谦,转而注视前方那几个身着缞绖的家仆,似有深意。
及至见那数名家仆,正候商铺小贩为其装载礼器之际,郭婉遂趋步上前,但不料彼处人群攒动,郭婉仅得立于外圈,欲挤入其中,实属艰难。
“居士,烦请君侧耳倾听,其等所言何事?!”
无奈市中人潮汹涌,郭婉实难辨析,那数名家仆之窃窃私语。
故令已先于郭婉半步之支谦,趋身向前,窃听其墙角之话。
“可。”
支谦以奇异之目瞥视郭婉,对其好奇之心甚是不解,但仍依言趋前,细听那数名家仆的低声。
“彼乃前明府君府的家仆也。”
孙翊既殁,太守之尊位已为戴员所篡,故今人皆以“前明府君”称之。
郭婉闻此,颔首以应,心中已明。
“彼辈似在探询堂倌有无熟稔的僧侣,欲于头七乃至七七四十九日之间,为已故之主公设斋僧法会,以祈亡灵超度。”
郭婉正欲颔首以示知晓,忽地心念一转,反问曰:“斋僧法会?”
“居士之意,莫非是孙叔弼家仆正欲寻觅僧侣,为其主公举办法会乎?”
郭婉静立其后,听支谦转述,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