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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去病虽不甚情愿,但一来不愿违逆了子青,尤其是眼下这时候;二来李敢的状况确是让人有些担忧。
“上来吧,”霍去病拍了拍李敢肩膀,仍旧是像在军中那般,“你这样子,哪里还像是我的裨将。”
李敢犹豫片刻,也知道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便点了点头。
马车一路往城外驶去,按霍去病的吩咐,车夫小心翼翼地驾车,唯恐颠着车上的人。近来子青身上也不知怎的,容易发痒,霍去病担心她到林间遭到虫蚁叮咬愈发不舒服,思前想后唯有松树周围是不生虫蚁的,遂命令车夫往城外的松林去。
直至一处景致颇好的松林,车夫知道自家君侯不喜嘈杂,特地拐过山弯,寻了一处僻静所在停下马车来。
霍去病先行跃下,然后将子青扶下车。李敢紧接着也下来。
脚底下踩得是厚厚的松针,松树独有的松香味蔓延在空气中,子青深吸口气,抬眼处正看见一只松鼠正蹲在松枝上,也不怕人,乌黑精亮圆溜溜的眼睛就盯着他们看。
“你看,你快看!”子青忙指给霍去病瞧。
霍去病仰头望去,嘿嘿笑道:“个头小了点,烤着吃还没有田鼠香呢。”
子青瞠目看着他,“谁说要吃了!”
“要不抓只兔子烤着吃。”霍去病环顾四周,“这里我来过,野兔可多了。”
她连连摇头:“咱们马车不是带了吃食么,别杀兔子了。”
“舍不得?”
子青只好点点头,自她怀孕之后,不仅闻着肉味就犯恶心,且心肠亦甚软,看着这些小东西这般可爱,无论如何也舍不得将它们捉了来烤。
霍去病好笑地歪头瞧她,道:“以前是谁,不光是吃野兔,还拔它的毛来制笔?”
子青懊恼地将他望着。
没忍心再逗她,霍去病笑道:“行了,你说不吃,那不吃便是。”
两人说笑这会儿工夫,李敢已经闷声不吭地帮着车夫将所带的各项物件都拿了下来。车夫虽觉得让堂堂关内侯帮着自己着实不大妥当,但鉴于李敢沉默得像块石头,车夫连推托的话都没说出口。
厚厚的毡毯铺设在松树下,霍去病让车夫另拿了吃食到稍远处候着,这时才看向李敢。后者仍旧沉默着……“现下这里没旁人,你想说什么都行!”霍去病随手抬起一枚松果朝他砸过去,“就是别这样死样活气的,你爹看了都会嫌你丢人。”
子青闻言,迅速抬眼。
这话说得有些重,但却十分有效验,李敢几乎是立刻抬头盯住霍去病,后者平静地与他对视着。
过了片刻,李敢缓缓道:“昨日,我去了卫大将军府,我把大将军打了。”
他把卫青打了!子青瞬间呆怔住。
霍去病己自她身边跳起来,扑向李敢,揪住他的衣袍,将他按在地上,恼怒道:“你打了我舅父?!”卫青名义上是他的舅父,而两人实际上形同父子,霍去病断然容不得别人对自己舅父无礼。
即便被他按在地上,李敢也没有否认,慢慢点了下头,“对。”
话音刚落,霍去病已两拳挥下去,径直打在李敢的腹部,力道甚重,疼得他顿时蜷缩起身子来。
“将军……”子青蹙眉急唤道。
见李敢丝毫没有反抗的意思,也因为子青在旁,霍去病暂且停了手,指着李敢道:“为何要打我舅父?!说!”
“你知不知道,我爹爹为何会失道?”李敢缩在地上,闷着声音问他,“陛下命爹爹随同卫青出征,卫青在得知单于主力所在之后,却令爹爹从东路绕行。你可知道,这是为何?”
霍去病沉默着…他是在回朝之后,才确切知道了卫青部的状况:当时,卫青与公孙敖从正面迎击伊稚斜主力,而命李广和右将军赵食合并,自东路出击,掩护侧翼并且攻击单于左侧背。东路途径水草稀缺,大军无法屯行,又由于军中没有向导,李广与赵食迷了路,没能及时和大军会合。
而卫青与伊稚斜一战,若是胜了,倒罢了;却偏偏在两军激战一日之后,被伊稚斜率数百精骑逃脱。
中将军公孙敖因在上一战中失了侯爵,此战任中将军。军中以他为首,等着此战封侯加爵者不在少数。伊稚斜一逃脱,眼看荣华皆成泡影,公孙敖等人一肚子怨气都发到李广与赵食身上,认为若非他们迷路,两军会合,又岂会让伊稚斜逃脱,纷纷要求卫青向李广问责。
赢了,皆大欢喜,封侯加爵,荣华富贵。
输了,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