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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能有你天一道长的今天?谢飞卿,做人不能忘本,你可还欠着我们情呢!”
谢怀懒洋洋道:“哦,是吗?太上颁布皇榜、广招方士,朝野上下无不进献道人以讨好主君,最后却没一个讨到好处。贫道的确是靠大长公主入的宫,可她也因此受到太上的嘉奖,珍宝重器便不说了,连汤沐邑都多了两千里。娘娘您说,到底是贫道欠着你们的情,还是你们欠着我的情啊?”
“谢飞卿!”姚嘉若忍无可忍,“你不要欺人太甚!”
谢怀甩了下拂尘,冷淡道:“娘娘不上门自取其辱,便不会有人欺你。夜深了,您请回吧。”
姚嘉若气得浑身乱抖,眼看谢怀已经准备唤邹远进来,终于按捺不住,阴恻恻道:“装得这么清心寡欲、一本正经,背地里还不是和皇帝的女人不清不楚?”
谢怀停住脚步,片刻后才慢慢回头。面无表情,只是目光如冰般寒冷,“你说什么?”
姚嘉若看到他这样,忽然有种占到上风的感觉,满腔的淋漓快意,“自然是你和披香殿那位了。怎么,被我说破了,慌了神了?说起来我还真是好奇,那个女人究竟有哪里特别,陛下为她频频破例便罢,连谢道长这样孤僻桀骜的人,也会对她动了心,真是让人佩服。”
谢怀看着她,没说话。他的表情极大地取悦了姚嘉若,笑着走近一点,她曼声道:“不明白我怎么知道的?是,你的确藏得很好,可你忽略了一点——你看她的眼神。啧啧啧,真是克制又隐忍呐,瞧得我都心痛了……可我就奇了怪了,你不是对那个死了的宋楚惜念念不忘吗?你不是除了她谁都看不上吗?那为什么叶薇那个贱|人就可以,你告诉我啊,为什么!”
女子仿佛已完全忘了自己来这里的初衷,只是怨毒地瞪着面前的男人。他面色阴沉,一字一句道:“你莫不是疯了?”
“我是!”她吼道,“反正你不帮我,等那些人赶走母亲,我也难逃一死。那我就带上你好了。把你和叶薇的丑事捅出去,大家一起死,黄泉路上也不寂寞,你说好不好?”
说到后面语气变得轻软,仿佛情人的低语。
屋子里一片死寂,谢怀一动不动,姚嘉若也一动不动,两个人仿佛化身雕塑。许久,她才扑哧一笑,“坏了坏了,一不小心闹过头了。好在意思都没差。你若不帮忙,就等着我把你和慧昭仪的奸|情告到永乾殿吧,正好可以看看陛下有多喜欢他的新宠,会不会原谅她偶尔的红杏出墙……”
谢怀睨她,“你以为他会信你?”
“谁知道呢?或许,我手里有什么他不得不信的证据?你知道的,我这个人向来喜欢背后算计人,知道了你这么大的秘密,不攥点把柄在手里怎么可以?”姚嘉若理了理斗篷,不复进门时的阴郁,笑意吟吟道,“夜色已深,本宫便先回去了。道长好好考虑,我等你的好消息。”
殿门开启了又关闭,期间有寒风趁机灌入,让他的衣袍也鼓动飞舞。谢怀立在鎏金大鼎旁,淡淡地凝视殿内的朱漆大柱,半晌勾起薄唇,凉凉一笑。
☆、95 太主
同一个夜晚,永乾殿书房内。
皇帝负手立在窗边;眺望天边晦暗星辰;“紫微殿现下什么情景?”
高安世道:“大长公主还在殿外跪着;任凭周兆怎么劝也不肯离去。今晚又降温了;紫微殿的宫人没办法,只好给她点了炉子;省得冻出毛病来——看来太上这回是铁了心了;闹成这样都不肯见她一面。”
皇帝嗤笑;“爱之深便责之切,父皇只有姑母这一个同胞妹妹,打小就是捧在手心里宠大的。如今陡然得知,这妹妹居然把自己当傻子似的耍;还半分不拿他的身体康健当回事儿;父皇怎么能忍?这可比旁人犯了错更让他刺心。姑母也是明白这点,所以情愿被宫内宫外都看了笑话,也要求得兄长谅解。她知道,若任由父皇把她撵出了煜都,再想回来就难了。”
“那,陛下觉得太主再这么跪下去,太上会心软么?周兆他们既然敢又生炉子又送衣裳,肯定也是觉得太上不希望她生病,若再躲跪些时辰,求得圣心回转也不是不可能啊……”
皇帝食指在窗沿上一下下地点着,“父皇自然会心软。”
高安世愣了,“那……”
皇帝转身,走到书桌边取下一管长峰紫毫,顺手在宣纸上写着什么,“朕这个姑母,最大的毛病便是所求太多、永不知足,却不知,这样只会把自己逼上绝路。”
眼前又浮现出那张总是修着艳妆的倨傲面庞,她精于保养,以至于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