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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承戟伸手想要触碰她抖动的肩膀,可手在半空中停了一停,终究还是放了下来,只是将她手紧紧握住,哽咽道:“都怪我来的太迟了,”东莪几乎嚎啕大哭,一发而不可收拾,史承戟双眼含泪,在一旁却也是手足无措。就在这时,走廊响起一阵奔跑之声,继而房门被人用脚踢开,有人一边进屋一边叫道:“东儿……我来了……”正是郑淮到了。他刚刚在外听到屋里传来哭声,心急如焚之下立刻冲了进来,却看到史承戟与东莪双手紧握,东莪更是哭成了一个泪人,不由得愣在当地,做声不得。就在这片刻之间,房外响起许多脚步声也相继停在门口,东莪伸手拭泪,看到蒙必格与额图晖二人站在门边,他们身后还有几个不识得的汉子,不由得面红过耳,立时停止哭泣。这些汉子之中有一个赫然便是那叶开,只听他道:“小姐没事就好,咱们还是到外面去吧,这小客栈再挤进来可要塌了,”郑淮也向外点头,那些人纷纷散去,额图晖双目微红看着东莪,蒙必格推了推他,这才随着他出去了。
东莪忙坐起身来,郑淮上前一步道:“你没事吧!”她点头道:“没事,昨晚不知怎么的,吃过晚饭立刻就睡下了,”史承戟道:“不要紧,只是一点蒙汗药。”东莪看看郑淮忙道:“还没给你介绍,这位是……”郑淮笑道:“我们已经相识了,还是你师哥救的大家呢!”东莪便想细问,史承戟却道:“你真的没事了吗?”东莪点了点头,他又道:“那我们在外面等你!”说罢向郑淮微笑示意,走了出去,郑淮向东莪看看,也道:“你慢慢来就好!”说罢轻关房门,也出去了。东莪只觉这一切几乎像在梦境,说也奇怪经过方才这么一哭,她觉得自己身体已然轻松了很多,头也好似不疼了,忙下床整理了一下,走出屋去。
经过隔壁房间时,见到几个大汉拿着水桶正在屋内冲水,她不明所以,又走到厅堂里,只见叶开正与那个客栈老板轻声说话,看到东莪出来便向她点头微笑,将手中的银子递到那个眉开眼笑的老板手里,除了他们厅里再无旁人。东莪走到外面,见到院中停了数十匹高头大马,史承戟与郑淮正站在马厩旁,看到她出来,郑淮迎上前道:“真的不要紧吗?”
东莪微笑点头,向他上下打量道:“郑公子手上的伤可曾包扎过了?”郑淮笑道:“没什么大碍,已经简单包了一下。”东莪看他左手不动垂在身旁,便向他手臂细看道:“怕是没有好好料理,还是让我再给你看看吧,”郑淮笑道:“不要紧的”。史承戟在一旁道:“郑公子还是让东儿帮你看看吧!我随身带有药物,应急应该还是够的!”说罢转身自一匹黑马身上拿下一个包袱,跟着他们一同走回厅里。
东莪为郑淮将衣袖卷起,只见他的手臂上只是胡乱缠了两条邦带,不时还有血丝渗透出来,她慌忙将邦带小心取下,为他清理创面,再涂以药物,重新包好后皱眉道:“这几道刀伤还不算严重,可是那个箭伤日子隔的有些长了,当时拨剑时划破了皮肉,又经那日雨水浸泡,伤口已经化浓,怕是要有一段长日子才能痊愈。”郑淮道:“这没什么,在外行走还能没有受伤的事吗!”他细看东莪又道:“你脸色不好,想是这一路上赶累了吧,这个总兵没能抓住,真是可惜。我本来还想将他碎尸万段!”东莪连忙向他问起经过,郑淮看看史承戟,这才徐徐道来。
第十七节 朝夕(下)
原来那日郑淮等三人被捆在大树上却力挣不开,可是天色虽然越来越亮,那条大道上却连个行人也没有。三人正着急间,却是蒙必格终于控制住了受惊的马车,奔了回来,得知东莪被抓,他几乎就要发狂去追,郑淮与香儿则一力阻挡。蒙必格心知那个总兵必定是要将东莪抓去京城换赏,虽然心急如焚可又苦于不能解释,郑淮又因他单枪匹马,绝不让他孤身前往,正争执间,迎面却是一队人马狂奔而来。
这群人经过他们身旁,当先一人立时停住,下马相见,竟是郑淮派去盐帮相助的叶开。原来他们总算及时赶到提醒盐帮逃脱,后听闻分开的另一队人遇袭,忙连夜赶回扬州,却在这半路上与郑淮他们相逢了。众人还在纷纷讲述事由之时,一旁的香儿忽然大哭失声,原来是认出了与他们同在一起的史承戟,这一下兄妹相认,众人无不为他们高兴。香儿立时将东莪的事说了,史承戟一听之下,心中已经了然,他二话不说,一马当先立刻便追了出去,旁人还来不及劝阻,他早已跑的没了踪影。
郑淮也知不能耽搁,当下兵分两路,将香儿与小真交由他们一部分人带回,自己则与蒙必格等带了另一些人,也向扬州赶去。他们一路探问史承戟与那帮清兵的路过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