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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清和不惧同文官打嘴仗,却不愿意在无谓的争吵中浪费时间。
边防奏疏递上去,南京六部找茬,自有北京行部上去替他扛。
不厚道?
非也,此为共建美好社会,分工合作。
南北两京六部,十二位天官,二十四位侍郎,撸胳膊挽袖子,踹凳掀桌,吵架群殴的场面,绝对是难得一见的盛景。
躬逢盛世,自当同乐。
孟清和表示,他是一心为国,绝对没有看热闹敲边鼓,借刀杀人的想法。
放下笔,吹干纸上的墨迹,撇撇嘴,好吧,只有那么一点点。
谁让某些人总喜欢把他当成软柿子捏?
要知道,柿子再软,也是有脾气的。
被盖了“奸佞”的大戳,洗也洗不掉,不做点对得起这两个字的实际行动,未免辜负了给他盖戳的忠义之士。
信送出大宁,孟清和立即打点行装,动身南下。
此行所带一千五百边军,多是骑兵,本该同列其中的陈虎,不久前因过调至行太仆寺,虽官职俸禄未变,前途却是彻底暗淡。
边军的荣耀和前程,都要凭战功积累。
行太仆寺的职责是养马,马养得再好,也和战功搭不上边。
于部分边军而言,行太仆寺是个相当不错的养老之地,也是一些世袭父职,怯于厮杀之人所向往的地方。对正当壮年,且以战功走到今日的陈虎来说,这道调令无异于晴天霹雳。
千户就是他的终点,想再进一步,难如登天。
得知此事,孟清和没有多言。
自孟重九去世,陈虎离开孟家屯之后,两人已是形同陌路。他不会刻意打压陈虎,也不会额外提携。
路是自己走的,怎么走,朝哪个方向走,都是自己选的。
逝者已逝,想弥补是不可能的。
错误已经犯下,每当想起长眠于地下的老人,孟清和还是会忍不住咬牙。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来到陌生时代,举步维艰。除了家人,孟重九第一个向他伸出援手。纵然老人有他自己的打算,他仍十分感激,其后的种种,更使他对老人怀抱着敬意。
或许,他没有立场怪罪陈虎。但他不会再同陈虎做兄弟,今生今世都不再可能。
临行之前,孟清和从杂造局和兵仗局的库房里调拨三十支火铳,两门火炮,并将工匠造出的五支短铳全部带上。
一千多人的队伍行出大宁城,都司上下均来送行。
路旁田间,边民和屯田的守军已忙着春耕。
孟清和下令,绕过阡陌,不许踩踏一株秧苗。
“纵马坏田者,以军法处置,绝不轻饶!”
“卑下遵命!”
出大宁,过顺天,下河间。
一千五百多军汉,骑兵在前,步卒在后,护卫着居中的大车,浩浩然向南方行去。
官道平坦,孟清和始终坚持骑马。进入山东,路况改变,人渐渐稠密,队伍行进的速度逐渐慢了下来,孟清和终于离开马背,坐上了马车。
缓解一些疲累,顺便避开沿途拜会的州官。
官场上的规则,他明白。但礼贤下士,广交朋友,不符合他的身份,会引来麻烦。
没有减震系统,马车里铺了两层垫褥。
靠在车壁上,孟清和舒了口气,幸亏在大宁外出时时骑马,不然,他真撑不到现在。
高福打马上前,道:“伯爷,前方有处驿站,可稍作停歇。”
“离济南府还有多远?”
“过了禹城,就快了。”
“先到驿站歇息,趁着天色还早,赶往下处驿站。”
“遵令。”
路旁驿站中,已有路过运送公文的快马歇息。
驿丞扫过高福腰间悬着的镀金银牌,立刻行礼拜见。
“不必,此处距离前方驿站还有多远?”
“本驿是新设,前有平原驿,不过五十里。”
“多谢。”
高福谢过驿丞,报知孟清和。队伍只在路旁稍作歇息,补充了干粮热水,很快再次上路。
孟清和赶往京城时,沈瑄仍在巡边。
有边军斥候回报,鬼力赤阿鲁台也孙台率鞑靼骑兵,折道东南,有犯边之意。
宣府,开平,兴和,辽东诸边卫,纷纷派遣骑兵日夜巡逻,防备鞑子掠边。
沈瑄领兵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