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四章 土匪(第1/3 页)
竹徵揉了揉眼睛,好不容易才看清楚眼前的人。
她已不再是唐语蓁,眼前的人,也不再是年少时的翩翩公子。
裴风鹤挡在竹徵面前,替她拦下了这一鞭。
“参军,她是此案的重要证人,鞭下留人。”
不知道是生气还是害怕,参军的声音明显颤抖了起来,“裴将军,怎么办起案来了?”
竹徵看不见裴风鹤的脸,只听见他说:“皇上口谕,丹山土匪一案交由我一手包办,参军要不去问问皇上?”
“裴将军是不是搞错了?这是我义子的夫人,她偷了我的东西,我正审问呢,怎么会跟土匪有关系呢?”参军不疾不徐,看来是不肯放过她。
“将军,我有重要物证,愿将军能随我去小院,自当奉上。”竹徵缓缓从地上爬起,撑着站起来。
裴风鹤没回头,却已经将手伸到她面前。
竹徵已无法强撑,思考良久,终究还是将手轻轻搭在他身上。
“参军听见了吧?莫不是我要人要经过你一个庆州参军的同意?”
参军应是气的牙痒痒,想来也是,无论如何裴风鹤位置都在他之上,何况他搬出了皇上。
裴风鹤拿佩剑替她将绳子断了,竹徵活动了一下手,刺痛终是不免。
竹徵撑着裴风鹤的手,勉强向外走去。
裴风鹤再一次将自己的披风借给她,不过只是递过来。
竹徵看了看自己衣服的破损程度,还是接下了。
他仍秉持着他的“礼”,所以只将手借给她扶着,竹徵的手摸着他的衣袖,摩挲着她曾经亲自画下的花纹,突然有些怅然。
那年海棠花开,挡在她面前的少年,终于还是长大了。
裴风鹤的声音正好响起,打乱了她的思维,“张巡给你的东西在哪?”
她转过头,果然啊,他的眼里只有漠然。
无论他的动作多么体贴,此时在他眼里,她也只是一个不需要过多关注的陌生人罢了。
她正了正色,不再纠结,“我也不确定是不是,但是我身上能让参军觊觎的,只有一个。”
————
小院。
胡娘子本就在小院着急地等待他们,此时见到他们来了,终于放心了一般。
竹徵马上上前安抚胡娘子,手上还牵着那条小黄狗。
裴风鹤跟在身后,没有打扰她们好不容易的相聚时刻。
胡娘子好不容易确认竹徵的安全后,裴风鹤才有时间问他们的正事。
竹徵跟胡娘子耳语了几句,胡娘子去房间内拿了一个东西出来。
胡娘子将盒子打开,竹徵伸手将里面的东西拿出。
是之前一直戴在曲如桢脚上的华丽镣铐。
竹徵望着这东西,“只有这个了,如果张巡想在我身上藏什么东西,一定在这里面。”
说着便拿起那个脚铐在手里把玩,“昨日我就想,如果张巡真的犯了事,我肯定会受牵连,那么张巡给我的所有东西就成了证据。”
她重重抚上那些雕纹,似是要抚平那些心里的伤一样,“而且,以张巡的自傲,不会相信我自毁镣铐。”
“在他心里,我永远是他的金丝雀。”
竹徵说着把脚铐递给裴风鹤,“不管将军查到了什么,我只要报仇。”
竹徵抬头,撞上裴风鹤的目光。
那眼神里没有她厌恶的怜悯。
朝阳悄然爬上来,天被染成了一片粉红。
裴风鹤看着她,立于朝阳之下,像一个初升的太阳。
裴风鹤没有接过那个脚铐。
他再需要这个案子为他在皇上为封爵面前加码,也做不到用一个女子的伤痛来成全。
竹徵却执意塞在他手里。
他听见竹徵清亮的声音,“将军,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对我来说,这脚铐不是屈辱,而是武器。”
“能借此机会一举打翻张巡,将我从前受过所有的苦从他那里收回来,对我来说,才是最大的补偿。”
裴风鹤闭上眼,这个女子跟他所认识的所有人都不一样,她没有为张巡的苛待屈服,也并不因为自己的痛苦经历自卑。
他终究还是收下了。
天亮没多久,云何就来给他报告。
“周荣呢?”
云何给裴风鹤行了个礼,解释道,“周荣现下已经将丹山镇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