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第二十六章 拐卖(第1/2 页)
竹徵正在营帐内同胡娘子品茶,忽然听见一声凄厉的叫喊,竹徵愣了一会儿,向外看去,胡娘子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听说今天有个人栽在将军营帐外,估计是在审呢。”
竹徵听见这话眉头皱了一下,却也没说什么,点点头便过了。
这几日他们走走停停,为了等公主先抵达,安营扎寨在此地几天了,裴风鹤却还没下命令继续走,不知道是在等谁。
外头又有通报声传来,竹徵听见通传裴风鹤叫她就头疼。但是转念一想,说不定是跟那个栽在他门口的人有关。
她终于还是收拾心情,准备去看看有什么事,步子已经迈开了,但走到帘帐外,她忽然想起什么,又将脑袋探到里头。
胡娘子被她的忽然出现吓得险些拿不住茶杯:“还有什么事?”
她看着手忙脚乱捞住茶杯的胡娘子,扑哧一下笑出来,“今天是不是就能见到许大哥了?”
胡娘子少见地红了脸,反而有些羞赧地低下头,“他前几日给我的信,估摸着是今天。”
竹徵看着胡娘子的小女儿情态,笑得更欢,那样子仿佛是她自己有了心上人一样,“那你今天就好好等着他吧,不用待在我这里了。”说完也不等胡娘子嗔怪她,就笑嘻嘻地走了。
胡娘子是随军娘子,在被裴风鹤派来跟她之前,一直是随军队打些杂。而胡娘子的丈夫许大哥是斥候兵,胡娘子最近一直跟她一起,同许大哥也有很久没见了,今日应该是要回来同裴风鹤汇报。
她也问过胡娘子,丈夫从军,她又随军,战场上刀剑无眼,为什么甘愿冒这个风险。
胡娘子说,她家本来就在边陲,村里早被北狄屠了个遍,只有他们几个可以躲在缸里的小孩子幸免,他们那时只能挖野菜吃树皮为生,许大哥跟她也算是青梅竹马,他们一起度过了那段艰难的时光。
后来十八岁的裴风鹤来到这里,招兵买马,戍卫边疆,起初他们都不相信他,因为他甚至尚未及冠。
他刚去时就单枪匹马闯北狄大营,先杀了当时驻边大都尉的副手,既征服了边疆桀骜不驯的军队,又倒逼他们集合起来面对北狄的怒火。
他花了一年时间训练出自己的军队,又花了一年时间摸清北狄的打法路数,接下来两年就是拉锯战。
而胡娘子和许大哥,就是在裴风鹤杀了大都尉副手之后投军的。
他们被这位裴将军的勇气和能力折服,坚信他一定可以打退北狄。
“反正家里人都死的差不多了,不如就放手一搏,至少我这辈子值了。”胡娘子说这句话的时候,竹徵仿佛能看见她的眼神里的河流。那是一条流淌着全家人的不幸,和她年少时候热血的,是每一个被北狄伤害的百姓都有的,河流。
汇聚成的江海或许就这样冲刷了北狄给这个国家留下的痛苦印记。
她一路下来,尽是河清海晏,壮丽河山。
走到裴风鹤的营帐门口,她才发觉已经走神太久,踏进营帐行完礼,才发现裴风鹤脸上的表情异常严肃。
她裴风鹤视线落在的地方看去,那是一个身形纤瘦的男人,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像是没了气息,鲜血像是从他嘴里喷涌而出,流淌在地上带着余温,血泊甚至照映出她低头时曲如桢那张妖冶的脸,如同开在似火烈焰里的一株血莲。
她有种被摄了心魄的感觉,心里像是被人用鼓槌敲了一下,赶紧后撤两步,远离那血泊。
裴风鹤见到她方才转头过来,他那张素来温和疏离的面庞也沾染了星点血迹,开在他脸上像一朵朵危险的曼陀罗,身上也是冰冷的铠甲,此刻她忽然感觉裴风鹤也像是从鲜血里开出的血梅,有些可怖。
裴风鹤也确实没有了平时的耐心,简短地说:“死了,死法和张巡一样。”
竹徵的肢体瞬间像被冰冻起来,一股寒意从指尖慢慢蔓延到她的肩膀,她几乎是僵硬地抬起头,看见裴风鹤眼里的寒光。
如果张巡的死是因为突发恶疾的意外,那第二个人同样的死法,也是意外么?
甚至幕后的人根本不惧怕被他们发现,因为他们毫无证据,甚至猜不出动机。
裴风鹤挥了挥手,将士就将口供递给她,她还是不太看得懂这里的字,吃力地辨别着。
拐卖……张巡……玉华楼?
竹徵看完之后感觉自己已经被困在了一张巨大的网里,对方要她如何就只能如何。口供上说,这个人是张巡的部下,十五年前受指使拐卖了曲如桢,也就是唐家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