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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谁能料到呢?今天清晨,当我手捧着她的日记,还在口口声声说永生永世地爱她,而几个小时后,我蓦然与她相逢,惊诧地发现情人到最后沦为路人。
我一遍又一遍怀念的,只是我永远失去的。因为失去了,不能再拥有,所以才能永恒。
☆、勿忘我(1)
暗恋是爱情的独角戏,无论演得如何出神入化,台上台下只有自己一个人品味这份不为人知的酸甜苦辣。
我曾一度憎恨小北,因为他的无心之举使我心中的至纯至美的女神还原为人尽可夫的婊子。尽管,我到最后理智战胜了情感,相信后者才是她的真面目,但我仍然坚信她是茶花女。
虽然堕落了,但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直到今天我仍固执地叫她小南,即使我清楚她的真名是冯碧落。
去年十一月初,栖霞山的枫叶红了,我第一次遇见小南。那天,我本来是要去鸡鸣寺的,可鬼使神差,我竟然迷迷糊糊地跳上公交车来到了栖霞山。在蜿蜒的山道上,游客比肩接踵。我抬头向上看,不远处的红叶影下,有一位纯情干净的少女娉娉婷婷地立着,星眸转处柔情溢,足以让我笔下的后宫三千佳丽黯然失色。
我被自然天成的美打动了,现在鲜有年轻女子在没有精心装饰的情况下就出门。但是山上的人太多了,她一个闪身,就消失在茫茫人海中,我再也看不见了。
世上有一种相遇若夜空里悄然划过的流星,却足以让人铭记于心,虽然你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如果我与小南的缘分在最初便戛然而止,留下的不过是淡淡的伤感,而不是今天锥心刺骨的疼痛。
虽然心痛,但我并不后悔。
今年又到了十一月初了,我在阳光明媚的星期六,转了几次公交,终于来到距离市中心很远的“勿忘我”疗养院。而小南从四月起就住在那里。
“勿忘我”疗养院里的人都是被世人遗忘的不正常的人。他们如行尸走肉一般活着,因为种种意外变故打击而失去思想。我每一次去,就觉得是走在迷雾森林里,许许多多的树笔笔直直地立着,既不说话,也不会动。
小南自从跳江被救起后,就是一副木讷的样子,总是喃喃自语,但没人听得懂她在说什么。她的主治吴医师告诉我,小南得了精神分裂症,生活在自己的幻想中。吴医师以为我是小南的恋人,就劝我说:“小伙子,你有这份心就够了,别再傻等下去,进到这里的人还没有好转的先例。也许她一辈子就这样了。”
我对于她的好言总是报之一笑,然后默默地扶着小南去花园里散步。每一次,我都能听到吴医师在我背后深深地叹息,因为我是在用宝贵的青春去等待一个几乎不可能发生的奇迹。然而吴医师猜错了,我并不是小南的男朋友,实际上小南根本不认识我。
到的时候,小南坐在绿色的长椅上,低着头,晃着脚。天蓝色的病服套在她的身上很是宽大,而地上枯黄的梧桐落叶被秋风一带,哗啦啦地响。
我走了过去,在她的身边坐下。我明知道她是听不懂我的话,但还是说:“小南,我来看你了。你这个星期过得好不好?一定不错吧!医药费不用担心,我可以负担得起。”小南的抢救费住院费都是我出的钱。所有认识她的人都以为她已经死了,即使是在小北面前,我也没有吐露风声。我觉得,小南最好还是从知道她过去的人的视线中淡出,在远离尘嚣的地方,用一些时间平复心中的伤痕。当然,没有人能说出她恢复心智所需要的确切的时日,因为这也许是一天,也许是一世。
☆、勿忘我(2)
我其实是一个很现实的人。
我的坚持也许持续不了多久,或□□天我就离她远去,本来我的生活就与她毫不相干,我会正常地恋爱、结婚、生子,挽着自己妻子的手缓缓走近生命的黄昏。
此刻滔滔不绝几近自语自语的我不禁为我待小南的一连串行为感到困惑,我是在最后的疯狂吗?青春留给我的疯狂去爱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我难道在潜意识里想再谈一次纯情的恋爱,再来一段与票子、房子、车子无关的风花雪月的日子吗?
我的初恋情人叫屈小南,一个喜欢一本叫《洛丽塔》的小说的单纯的女孩,和坐在我身边的小南同样有一双熠熠星眸,但是屈小南死在光辉遥远的十七岁的夏日。
我脑子里冒出小说里的一句话,“我一次又一次翻看我这些悲伤的记忆,不住自问,是否在那个遥远的夏日的光辉中,我生命的罅隙就已经开始。”
我一仰头,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