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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領口開得好像是有點低。
「穿上。」他從衣帽間回來時手裡多了件米色的大衣。
鍾黎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過來裹上了。
兩人並肩下了樓梯,到其中一個樓層時進來一個穿西裝的男人,四十上下,模樣周正,看?到容凌就笑著打起了招呼。鍾黎悄悄打量他一眼,總感覺在哪兒見過,這份氣度,不像一般人。
容凌客氣地跟他交流,態度隨和,更加證實了她的想法。
此處遍地名?流政要,很多看?似衣著普通的人,可能都是權貴顯達。
「這位是?」男人跟他寒暄兩句,注意到被他圈在懷裡的鐘黎,不由多看?了兩秒。
鍾黎不算矮,可在身?高?腿長?的容凌懷裡就顯得格外嬌小玲瓏。
「我女朋友。」容凌唇角含笑,在她後背推一下。
鍾黎紅著臉跟對方打了聲招呼,回頭悄悄拍開他的手。
男人瞭然一笑,不再多問,電梯到了就邁步出去了。
這麼一個小插曲,兩人間那種無形的僵局倒是打破了些。
電梯繼續下沉。
容凌靜靜望著光亮的鏡面?牆壁,問她:「還?打算跟我僵到什麼時候?」
「沒?僵。」
「沒?僵你都不正眼看?我?」他稀奇地瞥她一眼。
鍾黎啞口無言。
他似是而非地笑了一聲,將外套換到另一邊臂彎里挽著,施施然的:「嘴巴再撅可以掛三個油瓶了。」
聲音低醇如陳釀的美酒,蘇到人耳根子都發軟。
鍾黎下意識摸了下嘴,紅著臉擺正了表情。
又有點不甘心?,脫口而出:「你不欺負人是不舒服嗎?怪不得徐靳說你橫行霸道。」
「他說我橫行霸道?」容凌不怒反笑,倒是挺感興趣的,「他還?說我什麼了?」
但是,眼神分明是冷了下來。
這樣的態度讓她始料未及,吃不准,也不知道要怎麼接話了。
鍾黎低頭望著鞋尖,望不斷往下變幻的數字。
偌大電梯間安安靜靜,身?後是明亮的鏡面?牆壁。
他高?大的身?影如一座高?山,紋絲不動?也能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我說你幼稚你還?不開心?。」半晌,容凌語聲平靜地說,「你以為徐靳是什麼好東西嗎?我跟他從小一起長?大,我是什麼樣的人,他就是什麼樣的人,沒?什麼本質區別。如果你今天不是我的女人,你看?他會不會管你?你以為他對你有點兒好感就是喜歡你了?你不過是有幾?分姿色而已,沒?我護著你早被他玩了八百遍了,跟那些被他玩完就甩的女人有什麼區別?跟他門對門住了兩天,怎麼你還?不明白這個道理嗎?」
鍾黎沒?說話,嘴唇都在抖,只覺得羞辱至極。
他又看?她,語氣幾?乎是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審度的:「大家利益相關難分彼此,有時候不是一句簡單的會不會可以概括,而是能不能、值不值得,所謂的交情都是建立在這個基礎上的。」
「徐靳會為了你背叛我,破壞我跟他的關係?你信不信,就算你現在跟我分手,他也不敢。他老?子好歹是個部長?,會這麼拎不清?徐靳可比你清醒多了。」
他神色鄙夷,笑出聲來,滿滿的嘲諷。
仿佛一瞬間墜入冰窟。
鍾黎胸腔起伏,實實在在覺得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你這人也太自負了。」
「我這個人沒?別的本事,就是看?人特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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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黎不願意去回想那天發生的事情,就像人本能地去逃避一些自己覺得難以啟齒的事情,這跟小時候她被人誣陷偷了同學的東西在眾目睽睽被班導罵是一個道理。
哪怕這不是真?的,可班導當時鄙夷的眼神,同學們獵奇驚嘆的眼神……像細密的蜘蛛網,將她纏在其中,層層包裹成一個繭。
那種遲緩而窒息的感覺依然歷歷在目,哪怕她已經不記得當時發生的具體事情了。
金錢、地位,在他人眼裡往往和人品掛鉤,這聽起來非常可笑,但在很多時候屢見不鮮。
她事後想,如果她小時候出生在一個富裕的家庭,父母每天開著豪車來接她,班導會不會多高?看?她一眼?而不是本能地那樣裁定?
四月里的北京,難得下一場雨。
早上起來,灰濛濛的天空好像籠在一個灰藍色的玻璃罩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