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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子少给我来这一套!”听到何贵这随随便便的说法,何守富一口烟就从鼻孔里面喷了出来。“快给我拿点儿好主意。这可是咱老何家在北京的头一家分店。所以。一定要打出名头。打出响儿来!要不然,等咱的酒运到这儿来。还咋卖?”
“啊?卖酒?”
“啊!咋啦!不卖酒还能卖啥?”
“我的哥哥耶!”何贵哭笑不得,“咱那是什么酒?秦池劲酒!光听名字就知道是给大老粗们喝地,而且咱那酒除了不上头,也没啥太大的特点,味道也不是太好!这北京虽然武人也不少,可更多的是官员跟文人,还有不少富豪!这些人会喝咱那酒?再说了,北京的酒多了!汾酒、茅台、洋河大曲、五粮液、兰陵酒、泸州老窑、剑南春、热河酒一溜溜儿,您争得过谁?陕西的西凤酒都拉不过来呐!”
“那那咱不卖酒,卖啥?”被何贵这么一说,何守富也开始意会到自己的失策了,顿时有些着慌,“老三,你可得想个法儿,咱这钱可不能白花喽!我可是花了三百两呢!”
“三百两就三百两吧,又不是什么大钱”何贵不太在乎。
“你这是哪家子的屁话?三百两不是大钱?你现在阔了是不是?”何守富突然一瞪眼,“想当初,咱老何家一年到头省吃省喝,也不见得能挣个一百两!这三百两保不了就是以前四五年的收成。你小子倒好,不是大钱?你,你,你一当了官,就开始败家啊你!”
“我我没说什么呀!”被何守富这么一骂,何贵也吓了一跳,他可没想到何守富会这么反应激烈。
“没说啥?别以为当了个官儿就了不起,你敢再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信不信我揍你?”何守富两眼圆瞪,依旧不依不饶。
“行行行,我不说,不说了成不?”何贵连忙示弱,他倒是没想到何守富不仅没有那种暴发户地心态,相反,还一直保留着以前勤俭持家的习惯,想来连老何家最不定性的一个都是这样,其他人恐怕也还是原先那样。这让他不由得有些佩服。
“哼,算你识相!”何守富出了口气,又拍了拍何贵地肩膀:“老三,别怪我说你,咱人虽然富了,可钱财这东西根本就不经花,所以,能省的还是要省。没听人说吗?富不过三代!还不就是只知道乱花钱的结果?”
“是是是,这个我知道!”何贵一副受教的模样。
“那你说,既然不卖酒,咱这店里卖啥好?”何贵虚心受教地态度让何守富感觉不错,不过,正事儿倒也没忘。
“卖臭豆腐吧!”
“臭豆腐?”
“嗯,还可以再跟官保他们合个股。他们的那锅炉牛肉汤都炖了大半年了,如今也算是名声在外。跟咱们的臭豆腐正好可以当作是店里的两块招牌!”何贵答道。臭豆腐本就是发源于北京,如今,也该返本归源了。
“那,是不是赚得太少了点儿?”何守富又问道。何家做的生意,都是大有赚头的,虽然臭豆腐也能赚上不少,可何守富买下这孙家小店儿是存
思地,也想在北京干成一两件事儿。那样地话,回子。
“那就要看你怎么卖了!听说过涮九品没?”何贵反问道。
“听过。不就是‘涮九门头’吗?虽然咱没吃过,不过也听说是选用牛身上最精华地九个地方,牛舌峰、百叶肚、牛心冠、牛肚尖、牛里脊肉、牛峰肚、牛心血管、牛腰、牛肚壁,仔细选料、精刀细切!因为用了牛身上九个地方地肉,所以呢,又有‘一餐吃了一头牛’地说法。是不是?”何守富显摆道。
“没错。这涮九品就是个好例子。先把大话打出去!人再能吃。难道还能真吃上一头牛?九个部位上的肉,其实说白了也没多少。可就是因为这名声传了出去,话儿也说得大,所以,一般吃上一顿,还真差不多要付上半头牛钱!遇上好点儿的馆子,一头牛都还是少的!”何贵说道。
“那官保他们的牛肉还好说,‘经年老锅牛肉汤可咱这臭豆腐你咋说?”
“就说‘越臭越想吃’,‘闻着臭,吃着香’。‘开胃佳品’什么的!先别卖,也别告诉别人说咱店里有货。就是先把臭豆腐的名头打出去。等到差不多全北京人都知道了,都好奇,都想着试一试咱这臭豆腐咋个闻着臭吃着香。咱再出货!到时候,一斤臭豆腐,咱就算不卖上半头牛,也得卖它半只羊的钱,不然,岂不是抬不起脸来见人?”何贵答道。
“嘿嘿。我就知道你小子有主意!不错。这招我看行!”何守富的脸上都笑开了花儿。似乎看到了客人蜂拥而来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