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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近老林深山异兽出没,故而不愿久居。
所以飞桥镇很冷清。
所以困在飞桥镇一年有余的元夕,对这个陪自己聊了大半月的人,很有好感。
饮过水,元夕给他喂下一颗药丸——白朔说,这样的蛊人来之不易,得尽量吊着他的命……
做完这一切,元夕站起来,朝门口走去。
“不多待一会儿?”他道,脸上却没有挽留的意思。
元夕没回头,慢吞吞地道:“我刚被警告,少和你套近乎来着。”
耳闻身后一声轻笑,元夕顿了顿步子,却再没听到他出声。
门外,夜凉如水。
元夕慢慢走着。
或许是重生的身体是个蛊的缘故,前世的记忆变得有些奇怪。
她记得前生许多事。记得第一次换牙哭得很惨,记得十八岁遇到长大后的陆回雪,记得十九岁嫁入蓬莱,记得三年后蜀山灭门……
甚至她记得自己及笄那天大师兄元璧那袭雪青色的圆领长袍……但奇异的是,却记不起任何人的脸。
再过些年,大概就会连事情本身都忘了吧……
半空中又飘起牛毛细雨,雨蒙蒙的天气,一直绵延至三天后。
腻人的雨总算停了,元夕特意将青瓦房的门留下一道三指宽的缝隙,让新鲜的风带走房间里的霉气。
回身,走到蛊人身旁。
她一如既往的喂了水,闲话两句,然后望着男子眉梢那条近乎黑色的蛊线,问了句:“你还有什么心愿未了?”
过去一年里,她说过这话很多次,对象无一例外是一脚跨进鬼门关的蛊人。
虽然这次的对象让她颇有不舍,但也没到甘愿为为他犯上作乱的程度。
在元夕想来,既然没能力救人家,好歹要尽量满足人家遗愿。要求断头饭的,好酒好肉伺候;放不下亲眷的,逢年过节捎包碎银……
对这男子,元夕觉得自己可以额外给他个友情大礼包,哪怕他要求弄个花魁一夜春宵什么的,只要他坐(做)得起来,都可以考虑。
因为是抱着这样豪气的心态,所以当那人沉吟良久,却回了句“我想打听一个人”的时候,元夕深深觉得,这厮太不识货了……
闲闲坐下。“你想问谁?只要是这几年来过飞桥镇的,我都知道。”
男子眼底划过一抹亮光。
“一个女孩,看上去十□岁,个头到我肩膀。”他顿了顿,“大概一年前,来过这里。”
元夕想了想,问:“是从镇口牌坊下进来的?”
男子抿唇:“我想不是。”
元夕手指有节奏地敲着桌子,过了会儿,道:“从飞桥镇牌坊下面进来的,都有记录。但若是从附近的山上翻过来,或是顺着河流过来的……”
男子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一双眼眸似生生写着“哦,原来你不知道……”。
元夕有些持不住,刚夸下海口……摸摸鼻子,“如果她现在还在飞桥镇,我一定知道……她叫什么?”
有那么一瞬,元夕看得分明,他脸上浮起温柔神色,似忆起一个早春的轻烟绿柳……
“她叫元夕。”他轻声道,神色恢复了从容,“是我师妹。”
元夕放在膝上的手微微一抖,心差点蹦到嗓子眼。
他在找元夕……他说元夕是他的师妹!
所以……他……师兄?!
元夕险些跳起来。
怎么回事?!蜀山不是被灭门了么?怎么会突然跑出个人来千里迢迢来这里寻亲?——难道是当时哪位师兄仍在外面,所以逃过一劫?
喜悦冲刷心房,盯着眼前的人,元夕琢磨着这是哪位师兄。
远山般的墨眉,丹凤眼,一管挺直的鼻梁让这张略嫌书生气的脸多出五分不羁……
元夕苦苦思索,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将这张脸与前世的记忆对上,因为记忆中的人脸总是一片朦胧……
叹气。
“‘元夕’么,我记得了。”她点头,嗓音差点发抖,“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元璧,还是元青?不……应该是元青罢?她猛地想起,自己曾亲眼看到那柄元璧师兄从不离身的雷炎剑,断作两截,冷清清地躺在地上……
男子瞧着她有些异样的脸。“在下元璧,蜀山门人。”
是元璧大师兄!
元夕眼眶一热。
自他道出自己名字的那一霎,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