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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刘氏怒道:“老虔婆,把你那猪脑袋伸出屋子让乡邻们瞧瞧,看看你头上戴的钗子和簪子,上面有没有刻着黄字?我家的嫁妆都是在府城庆昌银楼打的,每一个钗子上面全刻的有黄字,还有银楼师傅的暗记。你说你打的?敢情你是我闺女?你要是肯爬出来跪在地上喊我一声娘,我就把那些嫁妆全送给你,兴许你娘我一高兴,再陪送你几台”
院外的人一听黄刘氏这样说,纷纷哈哈大笑。
马氏在屋里大叫:“老娼妇,我就是不出去,你咋地我?嫁妆你闺女早就花光了,你还有脸跟我提嫁妆?你闺女在我家天天吃饭不要钱啊!我凭啥白养活你闺女?”
黄刘氏听了此言后气愤的从怀里掏出几张纸,赫然是一份嫁妆清单,在手里抖一抖,大声道:“没见过你这么胡搅蛮缠的人!嫁妆单子在我手里,众位老姐妹们看看,这单子上写的是多少,可是他们分家时分给我女婿多少?我闺女陪送的三十亩地足够她在你家吃一辈子饱饭了!谁家儿媳妇娶进门还得管儿媳妇要饭钱啊”
里正的浑家把嫁妆单子接过手,和村保的浑家看了看,两人都是识字的,看了以后对着正屋叹了口气。里正的浑家见过这个单子,她点点头表示这个单子是真的,然后将单子交还到黄刘氏手中。黄刘氏又将嫁妆单子交给里正:“邹里正,你也瞧瞧。这上面可是有你亲手签的字,按的手印,这可做不得假!”
里正接过来看了看,仔细地辨了辨上面的数量和名称,又在下面自己画的押上停顿了一会,对村保说道:“正是,不假!当年我做村保时确实是我为这份嫁妆做的保”又大声对院外众人说道,“这份单子不假,确实是当年黄三娘子的嫁妆,我可以做证。”
闻听得里正做保证明这份嫁妆单子的真实性,院外传来一阵阵的喧哗声。老人们纷纷摇头,低声交换着意见,而一些小媳妇则痛骂邹家贪儿媳嫁妆。
一位老婆婆有六七十岁年纪,她忿忿地顿了顿拐杖,“邹家是请得我做的全福人!当年小丽娘成亲时长的可是水灵灵的,为人又最是温顺不过,说三句话便要脸红。当年那嫁妆啊,咱们乡庄子里成亲哪见过这么厚的嫁妆,四个抬盒都装得满满的,真叫人眼热!我可是跟着里正一起验过的,里头的钗和簪子那是真金白银一水的足赤,拿到手里沉甸甸的。还有那尺头,里面还有几匹松江缎,听说是京里的大户人家才穿的”听她说着,众人的目光纷纷在黄丽娘身上停留。
只见她头上没有任何装饰,一根老油木木钗绾起了一头长发,一块蓝碎花布包在头上代替了所有的装饰。身上是一件补了又补的青灰色斜襟直面,下身露出的裙角上有一块大大的补丁。面带菜色,一脸的戚容,和那位老婆婆说的水灵灵这个词没有半点关系啊!
一个年老的声音在人群里响起,“马氏啊,你儿媳妇嫁进邹家十几年,给你生了三个孙子,一个孙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你就把儿媳妇的嫁妆还给她又如何?将来你儿子孙子孝顺你,一家子和和美美,这才是你正经的福气啊!”
围观的人纷纷点头,交口称赞这位大娘说的是正理。
马氏在屋里冷笑了一下,“我这个三儿媳娶回来,肩不能担,手不能提,只会躲在屋里绣花,一门心思的勾引我三儿。让她做个饭,不是多放了油就是多打鸡蛋,家里的油没几天让她败个精光。让她洗个衣裳一会嫌弃水冷一会嫌弃水热,让她做个农活,第一天下地就在田里扭了腰,在床上整整躺了三天才好,害得我花了两吊钱给她瞧病。怀了孕倒干脆利落的不做家务了,让她洗个衣裳,她哭哭啼啼的说怀着孩子怀相不好。这村里哪家哪户的媳妇不都是怀到了九月才回屋里生产,怎么你怀了个小子就不能干农活了?”
院外的人一听她这样说,倒一时也停止了议论,甚至有几个老人纷纷点头附和马氏的话。
“我闺女当年的嫁妆,一共陪送了十二贯钱,银锞子六对一共六两,三十亩上等水田,尺头妆盒满打满算一共四抬。你们看看,我闺女现在穿的是什么,吃的又是什么?”黄刘氏冷冷地说道,“我闺女的嫁妆就是在你家吃上一百年也够她顿顿吃饱的。马氏,你怎么提也不提我闺女的大儿子?你为了省那几个臭钱,让刚怀孕的儿媳妇下田去种地,她差点死在田里身下见了红,这个你怎么不讲?你怎么光讲她在床上躺了三天,为啥子不讲是见红落了胎才躺的?”
“我第一个外孙是怎么死的?你心里清清楚楚,我闺女死了胎,坐小月子连一个月都没坐够,坐了三天你就催她起来干活。她起不来,你反而侮辱谩骂,说她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