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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亦扬最后拍了拍她的肩:“走了。”他越过她,拎起进门时丢在沙发上的外套,打开公寓大门,反手撞上,边下楼梯边琢磨,一会儿是让一让那哥们,还是真刀真枪地干?这是个需要认真考虑的问题。反正几分钟的路,天气也不错,他没穿外套,拎在手里就到了球房外。孟晓东在地图上找到这间球房,在门口等他。林亦扬也没和他多扯,要了那个房间。因为殷果一直训练,所以从下午到晚上都直接包场的,这是林亦扬私底下打得招呼。他一出现,里头的大叔们都在和他招呼了,极热情,甚至在说,你那个小女朋友真是用功,日复一日训练。孟晓东听在耳朵里,瞄了一眼他。林亦扬当什么都没听到,关上门,指了指面前的九球台子:“打这个?”孟晓东说:“你应该知道我,除非转行,或是退役,是不会打九球的。”这是他尊重自己项目的表现。林亦扬闲闲一笑:“我从退社,就没碰过斯诺克的台子。”两人互相递了一眼,看上去谁都不会让步了。林亦扬把桌子上的一颗橙色的球拿起来,在手里颠了颠,说了句:“等着。”人出去了。孟晓东靠在窗边看外头渐黑的街道。几次来比赛,都是住特定的酒店,和俱乐部人一起,球房也是预定好的,比较大和干净,不吵不闹。这种小球房,外头喝酒的,门口抽烟的人不少,闹腾,还有音乐,真像小时候。没多会儿,林亦扬左手拎着个球杆,右手抱着个纸盒子回来了。白色外皮的纸箱子里装着斯诺克一套球。这里也是只有一个斯诺克的台子,玩得人不多,平时都空着,球都用个过去装饮料的纸箱子装着。他把纸箱子的球全倒在了台子上。1白球,15红球,6彩球,一共22个。怕有缺失的,他用手扒拉着,在台面上清点着球。猛一看到满桌红球,尤其还是在不属于它们的蓝色桌面上,还挺不习惯。林亦扬屈尊弯了腰,用手一个个摆球:“九球的台子,斯诺克的球,我们各让一步。”九球的球桌比斯诺克的小,袋口比斯诺克的大,孟晓东没玩过这么小的球桌,而林亦扬十几年不打斯诺克。如此一弄,也算公平。林亦扬指了指外头,意思是:挑杆子。他知道孟晓东没带自己的球杆:“公共的,凑合凑合。”回来时,孟晓东从钱包里摸出了一枚硬币。斯诺克和九球不一样,开球权没什么优势。他们过去在赛场上,都是裁判抛硬币决定谁先开球。林亦扬不想抛硬币,直接说:“来者是客,你开。”因为要计分,他叫了个懂斯诺克的老人家进来,帮两人计算分数。老人家来这个球房的次数不多,对林亦扬并不熟悉,但一进门就认出了孟晓东。这个国家虽不热衷斯诺克,可“世界排名前几”这样的描述还是很吸引人的。那位临时裁判悄声一传播,球房里的人全都围了过来,在门口旁观比赛。两个人,一个黑衬衫,一个白衬衫,都穿着西裤。林亦扬比孟晓东更高一点。亚裔人显年轻,在中年大叔眼里,他们都像是二十岁刚出头的小伙子。第一局是孟晓东的。孟晓东击球一贯很稳,从小就以准度成名,他把每个球送入袋前都要端详一下,略作思考,但都会在25秒之内击出一球。林亦扬在他打时人靠坐在墙边的台球椅上,看着满桌的红球,有那么几个瞬间的恍惚,这些是斯诺克才有的红球,每一次红球应声落袋,都有熟悉的画面从脑海闪过。他以为,第一局孟晓东能一杆收完,还特地问人要了一杯热水暖胃。可没想到,这位大少爷在这个不知名的小球房意外失手了。“换你了。”孟晓东说。他嘴角带笑,放下杯子,从台球椅上下来,带着让孟晓东熟悉的玩闹劲儿,一手握着球杆,一手插在口袋里,先俯身,借着桌灯的光看了台面上剩下的所有球:“想让着我?”孟晓东不搭理他的调侃。穿着黑衬衫的男人提着球杆,绕了大半的球台,突然俯身,一个用力,毫无悬念地击落一个红球。他直起身,食指指着最远处的那颗黑球,无声地告诉孟晓东:我要打那个了。斯诺克和九球玩法不同,是记分制的。要先击落一个红球,再任选一个彩球打。每次彩球入袋,都要拿出来,放回原位。直到桌子上15个红球全部入袋后,彩球就不用再拿出来了,一个个按照顺序打入袋。红球1分,黄球2分,绿球3分,棕球4分,蓝球5分,粉球 6分,黑球7分。简单来说,想要拿高分,就要不停打入分值高的彩球。还有许多规则,稍有不慎就会扣分。……所以在这个黄昏,球房里出现了千载难逢的一幕——速来喜欢打快球的林亦扬停下来了,能让人看到他思考的过程了。除了孟晓东,外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是在回忆,斯诺克的规则是什么,这些球是多少分。两人都是高手,在三局后全进入了比赛状态。林亦扬越打越快,在第四局一杆全收,赢得了满室的掌声和喝彩,有人举着啤酒瓶,大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