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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亦扬找到擦手巾,把手抹干。l:一般人不敢,老板脾气不好。林亦扬拿上手机,把擦球桌的抹布拿上,和殷果聊着,逗着贫,在一个个擦台子。等到十几个台球桌都擦干净了,再把球杆架上的球杆都一个个码放好。然后找到一个黑色的纸盒子,把散落在各处的巧粉都收了。最后,一盏盏灯关了。在球室的东北角有个休息角落,扔着几个旧沙发,还有电视机和dvd机,有个简易床,平时孙洲不想回家,或是和老婆吵架了,就睡这儿。林亦扬浑身乏力,躺上去,想着今晚睡这个算了。要不然回公寓路途遥远,也麻烦。在一片漆黑里,只有手机屏幕这的光源。red fish:你这么晚还在球室,回家要很晚了吧?l:不回去。red fish:在球室睡?有床吗?l:有。red fish:其实我心疼你,坐车送我过来再回去了。林亦扬将一只手臂倒背到头后,头枕着左手。l:是心疼?还是想我了?red fish:……都有。red fish:对了,你把纹身给我拍一张照片,我想做手机屏保。他起了逗她的心思。l:要上面,还是下面?red fish:……流氓。l:?red fish:不要了。林亦扬笑着翻身起来,找壁灯,揿亮。他对比对着右臂,拍了张,刚要发送,看到她又问了一句。red fish:对了,比赛的时间表下来了。我一会儿发你一张截图,你看看能不能赶上,我研究了半天,小组赛你可能赶不上了。祈祷,我能杀入四分之一决赛,在周六。red fish:周六,你应该会空了。red fish:00人呢。殷果很想他能看一场比赛,尤其这是她 豪情仍在心(1)林亦扬在一根根摆放球杆。他会习惯把新球杆摆在左侧,因为离球桌近,大家会习惯先拿走。而他自己始终用最右侧的那根,最旧的一根。这也是贺老的习惯,包括满场找快用完的巧粉,把新的给小辈用,也是老师的习惯。贺老在圈子里多年受人尊敬,就是因为恪守原则,爱护小辈,能跟着这样的老师,本身就是一种荣光……林亦扬重新摆放完球杆,再看扔在球桌上的手机。他的小果儿有了回复。red fish:好。三次。red fish:十次也可以。red fish:逗你的。我脾气好,不爱生气,买点好吃的一哄就好,肯定没半小时就忘了。这段话后,她发了一个卡通熊的动态图,粉色的熊,抱着个果子。憨态可掬地吃着,吃着,不停吃着……林亦扬的拇指,在那张图片上摸了摸。想笑,最后也真的笑了。她看林亦扬不回了,开始收拾从华盛顿带回来的脏衣服。脏衣服都掏出来,里边放着一个未拆封的塑料盒,是粉色的苹果充电线。身后,同住的室友恰好刷卡进门,就瞧着殷果对着一盒充电线在笑。限量款?笑这么高兴?“你还笑得出来,都去炼狱组了。”室友感慨。抽签结果出来,殷果的小组有七成是悍将,全是世界排名最高的一撮人,想想就不寒而栗,简直是炼狱小组。殷果倒不觉得什么,收好充电线:“反正都要碰上,提前遇到也挺好。”如果目标是最后的冠军,小组赛碰上谁都一样。她看看时间还早,拿上球杆,又回去了酒店球房。少年组和青年组在本周结束了比赛后,北城没再包场,只给每个参赛选手包了一周的个人球桌。这个时间晚了,球房里球桌空了一半,另一半也没北城的人,各国选手都有。倒是巧,临桌在训练的是东新城的承妍,也是兼顾九球和八球的一员老将。殷果和她不认识,也就没打招呼。两人起初相安无事,各练各的。等到半小时后,殷果桌上的巧粉用完了,她去窗边的纸盒里找了个新的。回来时,承妍刚好收了一局,放下杆子对她笑了笑:“听说你在炼狱组,紧张吗?”殷果礼貌笑笑:“还行。”“听我师弟们说,你和林亦扬很熟?”很熟,这两个字有点奇怪,不过殷果还是回答了:“对。”“他在这边还好吗?”这问句,好像更奇怪了。“挺好的,今年硕士毕业,也拿到读博的offer了。”她说。承妍没再问,又开了一局。殷果心里面疙疙瘩瘩的,人家没说什么,就是感觉怪。她索性放下球杆,到一旁的台球椅上坐着,想了想,还是直截了当说了。小果:我在球房碰上了承妍,她问你还好吗。他会怎么说,她猜着。林亦扬几乎是秒回——l:这么晚,还在练球?完全忽略了主要内容。她只好顺着说。小果:反正也没事做,再练练。l:训练不能过度。小果:只有半小时,不多。殷果慢慢地打出一句话:你和她过去很熟吗?读了一遍,删了。一个球房的能不熟吗?凭直觉是肯定有什么,也不知算不算飞醋,她在台球椅上闷着坐着。一分钟后,倒是林亦扬先发过来一句话——l:她追过我。难怪……紧跟着又是一条。l:小果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