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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梯子”举旗抗战第一仗,就几乎全歼不破直治大尉率领的一个中队(连)日军,还生擒7人。
“老北风”的第一仗,是活捉了台安县大汉奸凌印青和他的13名日军顾问。
他们在黑土地上呼哨而来,呼哨而去,不大讲战略战术,却是枪准马快(大都为骑兵马队),熟悉地形,善于奔袭、偷袭,连奉天城也敢于攻击。第一次是1932年3月10日,化装成伪军混进城去,大白天把座东北最大的城市搅得沸反盈天。第二次是8月28日,利用雨夜摸进东塔机场,点燃汽油,十多架飞机在冲天大火中烧成铁骷髅。
东北素以多匪著称,张作霖、马占山都是绿林出身。“九一八”事变后,胡子又多打抗日旗号,难免鱼目混珠。但是,作为义勇军的一个组成部分,他们中的许多队伍是坚决抗战的,许多人是战斗到最后一刻的。像堪称“胡子专业户”的“老北风”,和他的四个儿子全部战死。台安县的“荣山”崔德志,被俘后拒不投降,日寇把他关在笼子里游街,押送刑场,一路大骂鬼子。曾任吉林救国军旅长的“老双胜”祁永全,弹尽粮绝,敌人上山喊话,封官许愿,他宁肯冻饿而死,也不下山投降。
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一些平日里耀武扬威,能耐大得好像这个世界都盛装不下的、也最该与黑土地共存亡的官们,一夜之间或者没了影儿,或者很快又人模狗样地陪着新主子登场了。而这些被他们逼得铤而走险,哪朝哪代都要被官府打灭的,在黑土地上被称为“胡子”的土匪,却见义勇为,挺身而出,向着侵略者和这些人模狗样的东西发出愤怒的最后的吼声。
1931年11月、12月,马占山将军率部进行江桥抗战,民族英雄邓铁梅的民众自卫军收复凤城县城凤凰城,揭开了东北爱国军民大规模抗战的序幕。随之,吉林的李杜、冯占海、王德林,辽宁的唐聚五、耿继周、郑桂林,黑龙江的苏炳文等部,义勇军抗战风起云涌。在一年多的时间里,一度收复的县以上城镇达四十多座次,奉天、长春、哈尔滨、齐齐哈尔这样的大城市也多次受到袭击。
1932年6月8日,关东军司令官本庄繁在《上奏军情报告》中说:“自兴兵以来,丧失了将士七百二十六名,出现一千五百余名战伤者和数百人冻伤者,实在为之恐惧不安。”
本庄繁上奏的伤亡数字,当然都是日军官兵——而这时尚属义勇军抗战方兴未艾之际,大数还在后头呢。
据当时的巴黎《救国时报》披露,在日伪当局的报告中显然是被大大压缩了的日伪军战亡人数,实是6541人。
1932年夏,遍及白山黑水的义勇军曾达40万以上,半年后主要部分就被消灭了,再半年后除本书后面将会写到的王凤阁等几支零星武装外,就不存在了。
来得快,去得也快。
“九一八”事变时,东北军的200多架(或300架)飞机,完好无损地送给了敌人。江桥抗战中攻击马占山的部队,以及后来轰炸锦州、热河的飞机,有些就是原东北军的飞机。有老人说,那飞机上的太阳旗,有的红油漆抹得挺薄,低飞时还能看得出底下那蓝色的青天白日。还有仅奉天一地的10余万支步枪,近3000挺轻重机枪,近千门火炮,26辆坦克,以及当时中国最大的、号称“东方克虏伯”的奉天兵工厂;当然还包括东三省官银号、边业银行、中国银行,以及各机关、企业、学校的大量财富,价值达17亿以上。当义勇军为补给愁苦,因缴获一支“快枪”、一挺歪把子而欢欣鼓舞时,又如何当得了不抵抗政策“无私”资敌的财富、武器,更不用说敌人原本就十分强大了。
江桥抗战期间,一位外国记者采访马占山时,有如下问答:
——武器子弹何来?
——有库存。
——库存用完呢?
——民间有枪弹。
——民间枪弹用完呢?
——只有一腔热血!
敌人太强大了,义勇军又不懂游击战,袭用正规军的运动战、阵地战,一经敌人迂回抄袭,就陷于包围。没有统一指挥,各打各的,难得齐心协力,一些将领互不服气,互相掣肘,甚至火并,自相残杀。没有正常、可靠的后勤保障,而任何一支缺乏补给的队伍,都是不可能持久战斗下去的。补给困难,纪律也就不好,特别是一些胡子改编的队伍劣性不改,一边抗日,一边发财,那结局也就注定了。
事变当时,日军只有个多门师团,到1933年已经增至5个。开头敌人只能占据城市和铁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