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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辉下的白发男子,眉宇间藏着一抹忧愁,不过此时瞧见比他更忧愁的薰池,突然觉得自己在这里不过是杞人忧天,多此一举。
那欠揍的嘴脸凑到薰池跟前,想要宽慰她几句。但是刚凑过去,忽然又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退后几步再打量了一番眼前女子,恍然大悟:“咦,小薰池,你咋还没变回原来的样子?”
薰池经他一提醒,低头看自己的身体,也是吓了一跳。哟!还真的是长胳膊长腿,并非八岁的女童。两只胳膊伸出来左右比划比划,脖子恨不得转上一周,把自己全身上下仔细看个遍。这是她自从清醒过来之后,唯一一点算不上糟糕的地方,“神君,你以为呢?”
“大约是后遗症吧,本来那葽草之毒就没有附带让小孩长大的效果,你是特例。所以现在也别担心,大不了再让白稜咬一口,肯定能好。”陆吾拍拍薰池的肩膀。顺势把她带进月光之中,按在凳子上,要让她陪着自己喝两杯。
自从上回在昆仑丘上,把那些陈年往事向薰池倾诉后,陆吾对这个小神女就没了隔阂,完全当作瑛雅的替身。所以这会儿闷酒喝下去的愁绪,都想朝她一吐为快。不过这起头的线在哪儿,得容他找找。
薰池颇为同意陆吾“后遗症”的说法,不过让白稜再咬一口就算了,她觉得现在这副模样。比八岁的女童更乐意接受。更何况她纠结的根本不是自己的身体,而是中毒时做出来的丢人之事。
当一个人想要忘记自己的难堪时,最好的办法。就是去提别人的难堪,用别人的难堪安慰自己。陆吾神君这么个大活靶子站在跟前,薰池自然顺着他的心意,问道,“我的事儿咱就当过眼云烟。让它随风飘散吧!陆吾小叔叔,倒是你和这狐狸大人,有何瓜葛,为何你那么欲罢不能此人?”
陆吾的俊脸黑了黑,什么叫“欲罢不能”?!措辞明显不正确!!
他给自己倒了杯酒,又给薰池也斟了一杯推过去。然后叹了口气,“你可曾记得,我说到当年之事时。跳过了一段?”
“记得啊,你说有个人出现,破坏了你和帝江的好姻缘嘛。”
某只神君对“好姻缘”三字,听着分外顺耳,点点头。可不就是好姻缘嘛!转念又想起白稜这个罪魁祸首,狠狠灌下去一杯酒。“就是这厮。破坏了我和帝江的好姻缘!”(喂喂,我说你喝着人家的酒,住着人家的屋子,还在说人家的坏话,陆吾神君你会没有福报的。)
薰池对这个答案并不感到意外,只用清醒了的头脑回忆一下这两人见面后一路起起伏伏的画面,就能隐约猜出个大概。不过她有些不明白,“你俩是怎么牵扯上的?”一个在八荒的西面,一个在八荒的东面,隔了十万八千里的路呢。
正所谓,有缘千里来相会。
陆吾和帝江原本在五臧山院小日子过得挺滋润。一个腹黑一个迟钝,搭在一起也还算协调。不想有一天,从青丘来了一只狐狸,这是狐狸当时还很年轻,也就上千岁的小狐狸。说是他爹派他来五臧山院学习交流,性质就跟现在的洞庭湖小白龙一样。
这小狐狸一进山院,立即看中了白衣中突兀的那个黑衣黑脸黑心肝的陆吾小朋友,笑嘻嘻的脸凑过去,粘着陆吾不肯放。青丘的狐狸可比其他地方的狐狸聪明,小狐狸缠人的本事一流,陆吾半推半就中,让小狐狸有了接近他和帝江的机会。
陆吾讲到这里,牙齿磨得咯吱作响。“倘若我早些知道此人之阴险狡猾,当日必定先打断了他的狐狸腿,叫他再也没胆子窥探我的生活。”
薰池不语,任由陆吾发泄。反正世上没有早知道,也没有百分之百肯定的未来。哪怕那时候陆吾打断了人家的狐狸腿,人家说不定照样能有别的办法破坏你和帝江的感情。不是什么人破坏了两个人的感情,三爹爹曾说过,这世上没有第三者能破坏得了两人的感情,那些破裂的感情始自双方的不够坚定。
小狐狸凭着自己可*的扮相,混进陆吾和帝江的生活,最喜欢变成狐狸样钻在抚琴的陆吾怀里,喝酒的陆吾怀里,睡觉的陆吾怀里,洗澡的陆吾怀里,如厕的陆吾怀里陆吾本来是想利用这只狐狸,让帝江紧张他,从而达到刺激帝江迟钝的感情线,增进两人感情的目的。没想到这下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云云。
白稜在五臧山院呆了有几千年(其中有赖着不走的成分),渐渐从一只卖萌打滚的小狐狸变成了一只眯眯笑的腹黑狐狸。有一回,他趁陆吾被瑛雅拉走不在山院,变成了陆吾的模样,想要去帮他勾引帝江。陆吾气愤地说,“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