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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将要分离。

文若的电话一直在响。

那么多的人，打电话来或关心、或试探他和郭嘉跨年时闹出来的事。文若都没有接，他没有心力再去应付闲杂人等。

而将他卷进这场风暴的另一个主角郭嘉，却在事发后，没有和他有过任何的联系。

不过这样也好。当自己离开的时候，大家也就无从察觉了。

荀彧收拾了一个很小的箱子，里面装了一些书，自己的电脑，和几件衣服。

然后他看着挂在衣架上，奉孝送给自己那条海军蓝围巾。

文若拿下了那条围巾，站在穿衣镜前，最后一次把它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他静静地看了一会，将围巾解下，小心翼翼地叠好，如捧珍宝般，放入了自己衣橱的深处。

连同在A城这段短暂而快乐的过往，一起埋进了心底深处。

他拖着拉拖杆箱走出门，仔细地上了锁。在大年初一的凌晨五点半，开车去了机场，订了时间最近的一班飞往Y城的飞机机票。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残留的，都是遗憾和惋惜。

文若只是觉得可惜，他人生刚刚才有了色彩的岁月，竟要提前落幕了。

他甚至还来不及和蔡琰、曹操亲自道个别。

也来不及……再陪陪奉孝了。

他过了安检，在登机口等待登机，直到广播宣布他的飞机开始登机。他掏出自己的手机，长长地按住了关机键。

在黑屏的前一秒，他的手机突然进来了一个电话，荀彧看清来电显示，惊讶地睁大了眼。他连忙松开关机键，接起了电话。

“荀先生，我是于禁。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机场。”文若稍微停顿，仍是说了实话，紧接着问道：“于堂主有事找我？”

于禁的声音很焦急：“袁绍突然出现在A城，他的人包围了南边和西边的堂口，到目前为止，他们还没有行动……”

袁绍怎么会选择在这个时候打过来！？

文若色变，当机立断地放弃了回Y城的飞机，拽着拖杆箱往机场外跑。

“曹总电话接不通。我们暂时需要一个人坐镇中军调度指挥。我现在就派人去接你，在曹总回信之前，一切人手都听你号令。”

荀彧急促地说：“你立刻打电话给丕少，叫他带曹总马上赶回A城。不用接我，我开车以最快速度赶过去。”

大过年的凌晨，街上打不到出租车或者私家车，文若原来打算自己开车去机场，再拜托曹操，把自己停在机场的车想办法弄走。没想到他人还没走，就出了这样的变故。

所幸清晨车不多，倒是方便了他一路飙车赶回城区。

大年初一的清晨，人们还沉浸在过年的气氛中，任谁都没想到，袁绍会这样悄无声息的摸进了城。

为什么埋在袁绍那一方的眼线没有任何预警？为什么他会如此凑巧地选在曹操正好不在A城的时候？

袁绍在半个小时后发动进攻。然而这还不是最糟糕的。

两个小时后，董卓带着人马，姗姗来迟地在东边吹响了战号。

听到这个消息的荀彧一愣，问道：“曹总还有多久才能到？”

下一秒，会议室的门就被推开，曹操大步走了进来：“大家辛苦了。文若，现在是什么情况？”

荀彧在地图上标示：“战线被砍成两半，我们的主力在南边和西边牵制袁会长，东边的董卓却已经很难分出人手支援。曹总，夏侯将军什么时候可以带军｜队来支援？”

曹操脸色阴沉道：“妙才来不了了。他那里被人使了绊子，一大早就被上面停职调查。我们靠不上妙才，这一仗，暂时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空气里似乎结了冰。

“我们在董卓和袁本初那里的眼线，昨晚行动开始之前，就被连根拔出。这次行动他们预谋已久，又选择在大年夜突然动手，是我疏忽轻敌了。”曹操果断认错。

然而此时，却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

文若沉吟道：“董卓、袁会长已经出现了，唯一庆幸的，就是公达那边还没有传来北边的异动，我们还没到以一敌三的地步……”

“文若。”曹操打断了他：“荀攸今天凌晨被停职收押，你们荀家许多人都被牵连了，消息已被彻底封锁。我也是刚刚从甄家的渠道才知道的，如果北面有变故，公达和你们荀家，现在是指望不上了。”

荀彧脸上一瞬间失去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