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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头埋进衣服,里面还残留着母亲的味道,仿佛还在温柔地抚摸他的脸。
“璋儿多谢贵妃娘娘。”说实话,沈梓城做不到去疼爱传璋,只是可怜这个母不在,父不理的孩子。她点点头道,“一路当心着。莫叫你母妃挂心。”
时辰一到,车骑一刻不能多留。三人目送秦传璋渐行渐远,好似侯以栖在这座宫城中存在过的最后一丝痕迹也被抹去。
侯以林向梓城拱手道,“臣多谢贵妃娘娘。”谢什么呢?是谢她今天来送秦传璋,还是谢她愿意接受侯以栖的嘱托。
“驸马爷客气了。”沈梓城本是客套地回答他,却瞧见秦宝衣的脸色并不好看,想来近日里为了侯以栖的事也是操心不少。
“殿下近来气色不好,想是要好好养养了。”梓城唤上鸾镜来吩咐,“去包上些霍山新贡的铁皮石斛送到宣平侯府。”
“虽比不上昭阳殿的好东西,也是顶养人的了,公主殿下莫要嫌弃才好。”她知道秦宝衣在侯以桢那里吃了闭门羹。也的确,被自己养大的狗咬了一口,任谁也不舒心,可是这丝毫不值得理解。
秦宝衣咬咬唇,终是没说话,只点了点头,算是谢过。她看一眼侯以林,面无表情。自侯以栖死后,他便越发无视于自己,不知道是因为侯以桢的缘故,还是因为她是秦姡У拿妹谩�
回重华殿的路上,沈梓城遣开了轿辇,由满袖陪着,向承瞻殿走去。满袖觑着她一脸平静,忍不住问道,“娘娘,您何必可怜皇长子,那德妃做下那么多伤天害……”后半句话被沈梓城生生瞪了下去,没说出口。
“原是我太宽容,纵得你如今还学不会谨慎。”沈梓城当众教训她,疾言厉色之下,满袖再不敢说话。
沉默了一路,直至到了承瞻殿前,沈梓城听到里头传出来传圭朗朗的读书声,脸色才缓和了几分。屏退众人,带着满袖进去,走过长廊,她叹了口气道,“稚子无辜,她伤天害理,却不值得我为她瞒心昧己。”
满袖听着话,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传圭在里头听到声响,就知道是梓城来了,“母妃。”博士崔从检亦走出来向她行礼,“贵妃娘娘长乐未央。”
沈梓城笑着牵过传圭在身边,示意崔从检不必多礼,“崔博士教导有方,本宫还未曾谢过呢。”
崔从检躬身道,“是臣的本分。”他出身世家崔氏,早几年中了榜眼,不算名动天下的才子,在士族的平辈里头也算是拔尖儿的人才。一身紫缎交领袍服穿在他身上,倒像是书里走出来的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不比寻常那些老学究们,满嘴的之乎者也,直吐着酸腐气。
一番说话后,沈梓城带传圭回重华殿用膳,书房里只留下崔从检整理次日的授课内容。忽听见一阵细软的脚步声停在身后,他回头,却是一位陌生的清秀佳人,“崔博士。”
见来者衣着不凡,崔从检拱手问道,“不知贵人是哪位,多有冒犯。”
侯以桢扶一扶发髻上的步摇笑道,“本宫,昭徽夫人。”兄及弟媳,没人敢直说秦姡У牟皇恰?煞蛩朗什��钜澡蹇氨孺Ъ好孟仓�鞯难月凼遣痪�诙��
崔从检屈膝欲行礼,却被侯以桢身边的侍女扶起。他不动声色地避开,躬身道,“不知下官有何能为夫人效劳的。”
侯以桢在桌边坐下,低头想一想,柔声道,“本宫久闻崔博士才名,太子想必进益不少。”她话说得婉转,一时到让崔从检不知道如何回应,“娘娘过誉了。”
“想必大人着实是费心了。”侯以桢的语气听不出一点波澜,他谦辞答道“并不费心,太子殿下天资聪颖。”
正中下怀,侯以栖随即说,“即使如此,那多收一个学生,想必也不妨事的。”崔从检正疑惑,侯以桢又接着说下去,“皇三子如今也到了开蒙的年纪了。”
这是想请崔从检教导传瑜的意思。书房外站着的沈梓城略抬一抬眉,看来侯以桢不仅想收一个儿子,更想样样比着太子来调教,说不定还指望靠着传瑜,能做上太后。
她按兵不动,且看崔从检如何回应。
他不做谦恭姿态倒是挺直了身板,回答说,“臣为太子师,师太子以君道。非皇子可涉。”里头半晌没动静,沈梓城点点头,这崔从检倒的确是当得太子之师。
她捏捏传圭的手,他也仔细听着里头人说的话,梓城悄声嘱咐他,“往后更要好好跟着崔博士学习。”传圭点点头,也不说话,仿佛有心思。
不等侯以桢说话,沈梓城便同传圭走了进来,“夫人好心意,倒是本宫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