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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大网正向侯以栖徐徐展开,可是在宣平侯府中的她浑然不知,站在一对新人的身边,如同她身上那件团花织锦长衫一样盛放出绚丽的风采。满心里都成算着,过了今日,宫中便属她为尊,宫外侯家更会风光无二,姐弟俩多少年的忍辱负重都没有白费。
作者有话要说:
☆、奈何明月照沟渠(3)
侯以林站在秦宝衣身边,两人隔了一拳的距离,却仿佛隔了一座山似的。侯以栖了解弟弟心里的芥蒂,也不好当面敲打他,便欢喜地将秦宝衣牵到自己身边。
“这是母亲留下,是侯家嫡妇的信物。”她从贴身的锦绣荷包里取出一双老玉镯子送到秦宝衣手中,纯正而浓艳,是顶好的祖母绿。“如今便交由殿下保管。”
秦宝衣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却格外珍视这两枚镯子,“多谢姐姐。”她笑着转身,将手腕递在侯以林面前问道,“驸马,好看么?”
仿佛是这两枚玉镯上还残存着前妻崔氏的气息,侯以林几乎不能多看一眼,就转开了目光,“很好看。”秦宝衣的心里不是没有失落,只是多年的皇室教养让她的喜怒悲欢都只能淡淡的。
侯以栖打着圆场,向秦宝衣笑道,“殿下明艳无双,这傻小子定是怕盯久了便挪不开眼了呢。”
两姑嫂正谈笑,众宾皆欢之间,周弼却领着一队内侍,行色匆匆而来。
“咱家奉陛下圣谕,贵妃娘娘懿令,来请德妃娘娘回宫。望长公主殿下见谅。”竟然在喜堂,还是长公主的喜堂里公然拿人,宾客们都愣在了当场,不知所措。
侯以栖心里乱了几分,面上仍然镇定地问,“不知陛下与贵妃娘娘有何事急召臣妾?”周弼答道,“先前昭徽夫人中毒一事,贵妃娘娘想向您了解些事情。”轻描淡写的一句话震惊四座。
侯以林先挡在了前头,负手说道,“今日本侯大喜,还未请公公饮杯水酒。”于是唤来婢女递酒与周弼。
周弼不好怠慢这位朝中新贵,却也不能疏忽了沈梓城的指示,复向侯以栖躬身道,“德妃娘娘莫让咱家难做才好。”
侯以栖还未作答,秦宝衣便直接拂了周弼的面,“你是什么东西,也配在德妃跟前讲脸面?”从金马殿,到宣平侯府,婚仪一路风波不断,她心里早就积下了不少怨气,而这些账自然都记在了沈梓城的头上。
“去回贵妃,就道孤这里少不得德妃,有什么责罚便由孤……”秦宝衣的话被侯以栖挡下来,“大喜的日子,殿下不宜动气。”
她理一理衣襟道,“本宫随公公回去便是。”两排内侍开道,由周弼引着,秦宝衣与侯以林眼睁睁地看着侯以栖渐渐走远。
秦宝衣注意到,侯以林背在身后的手紧紧攥成了拳,青筋突起。她犹豫了一下,伸手覆在他的拳上,安慰说,“你我是夫妻,孤定然不会让姐姐有事。”
侯以林像是被火烫着了似的,骤然松开手,回避着秦宝衣真挚的目光说,“多谢殿下。”
她收回悬在半空的手,喜婆上前小心道,“殿下,时辰到了,该入洞房了。”秦宝衣由众人陪着向内室走去,外头只余侯以林一人与宾客同欢。他余光里瞧着,直到秦宝衣纤细挺拔的背影消失在重重红绡之间。
你足够美好,值得倾心去爱,可是我不能。侯以林将自己埋在觥筹交错之间,一杯又一杯,酒过穿肠肚,心怀向谁诉?
他将自己深深掩埋在过去的同时,也将秦宝衣多年蓄意积攒下来的成熟自信全然摧毁,她一个人坐在红彤彤的床上,面对着红彤彤的世界,好像又变成了那个失去母亲,无所依靠如同飘萍一样的无知幼女。
原先见过的侯以林是利落男儿,连眉峰都藏着英气。她下意识地摸着那只贴身的小玉箫,秦宝衣不能明白为什么如今的他像刺猬一样,带着拒人千里的冷漠。
远远的妆案上,角落里放着一只精致的小木盒。她打开来看,那是一副琵琶拨片,玉质温厚白腻。秦宝衣环视陌生的新房,没有琵琶,甚至没有一件乐器。
她失神地坐在妆案前,感觉到透骨的冰凉,难道这就是婚姻本来的面目么?
作者有话要说: 小伙伴们。。不好意思。。。臣妾归来了。。今天会再一更的!。!
☆、覆水再收岂满杯(1)
几乎不费什么功夫审问梳理,满襟承认了下毒之事是德妃主使,侯以栖身边的露栏,张稽也受不住刑,陆续将她在经书中下虞美人嫁祸侯以桢,又指使人监视沈梓城之类种种和盘托出。
虽然秦宝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