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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风险吗?所以,我去看她才是正理。她会举止正常,我也会正常举动,一切都会重新正常起来。
这些就是我当时的冷静思考,从我的欲念出发,从道德上说我从来没有这样深思熟虑过,终于找到了一条途径,从而使得我的作孽之感也沉默下来。但是,这还不足以给我带来勇气。我于是又编造种种借口,其中一条如下:为什么母亲、姐姐,还有我尊敬的神甫,就一定会阻止我去呢?如果他们真能想到上述这一切,事实上肯定是会鼓励我的。可要真正去,又完全是另一回事了。我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那么做。然而,从往日行为中,我发现了一种漫长时间中的生命模式,按照这一模式,思想和行动要么一致,要么分离。我是这么想的,我如果得到了一个结论,并把这个结论转化成一项坚定的决定,那么我就会发现,如果按照这决定行事,后果会完全是另一码事。所以,看起来应该按照决定行事,实际上却不能照章办理。在我生命的流程当中,有的事情不做决定,却去这么做了;有的事情做过决定,却不去那么做,这样的事情简直太多了。如果真出了事情的话,不管是什么事情,都会牵扯到行动。例如,事情涉及一位妇女,我已经不愿意再见到她;事情也许又关系到我某次所说的话,不但顶撞了上司,而且还生死攸关;事情更可能同抽烟有关,我曾经决定戒烟,却又抽起来了,我放弃吸烟时,也正好承认了一个事实,我是烟民,并将终身保持这顶帽子。诸如此类,可以类推。我并不是说思考问题和做出决定对于行为没有影响。但是,行为所实施的,却并不简单地就是事先所想到的和决定的。行为有自己的来历,它是我的行为,它有自身的独特方式,就像我的思想乃我的思想,我的决定也只能是我的决定一样。
《朗读者》6(1)
她并不在家。
那栋房子的大门虚掩着,所以我就走了进去,上了楼。我按她家的门铃,等了一会儿,接着又去按铃。她屋子里的房门都开着,我透过门上的玻璃能够望进去。我看到了过道里的镜子、橱柜和大钟。屋内滴答滴答的钟声甚至也能听清楚。
我在楼梯台阶上坐下来,等待着。我没有轻松的感觉,一般人如果碰到这种情况,都会像我一样吧!做出了一项决定,对它有种七上八下的感觉,因为对最后结局还有点不安,却又有终于跨出一步的喜悦。而且,还不必对结果负什么责任。就是这种感觉吧。不过,我也并不感觉失望,是我自己这么决断的,要想再次见她一面,就一定要等她,直到她出现。
她家过道的钟敲过一刻钟,敲响半点钟,又敲完了整点。我尽力想跟上那轻柔的滴答滴答声,跟着去数数,去数那下一次敲打之前的九百秒,不过,我总是在中途又分心了。院子内细木工场的锯子在刺耳地响,楼房里有从某一套房子里传出的音乐声,有说话声,有开门关门声。接着,我听见了有谁在上楼来,脚步声停匀,缓慢,沉重。我希望这人住在三楼。要不,如果他上来看见我,问我在这儿干什么,我又怎么解释呢?可是,脚步声没有在三楼止住,而是继续向上。我于是站起身子。
来人原来就是施密茨太太。
只见她一只手抱着一篓木炭,另一只手提着煤饼筐子。她穿着工作服,上身是外套,下身是裙子。我看出来了,她原来是有轨电车售票员。她一路都没有注意到我,等到踏上楼梯平台才发现。她看起来并不生气,也不惊讶,更不是想挖苦一番;也就是说,不是我所担心的任何一种情况。只见她露出一片疲倦之色。临了,她把木炭放下,手伸进外衣口袋里去掏钥匙。这时,有几枚马克硬币掉到地上了。我把硬币捡起来,交还给她。她忽然说话了:
“在下面地窖里还有两个篓子,能请你装满了给提溜上来吗?门没有锁。”
我三步两步跑下楼梯。果然,通向地窖的门是开着的,灯也亮着。在地窖长长台阶的底部,我发现一间用木板隔开的隔间,门半开着,打开的环形锁还挂在门上。房间蛮大,木炭一直堆到紧贴房顶的气窗口,从外边马路上,木炭就是打这个窗口卸进地窖来的。在门的一边整整齐齐地堆着煤饼,另一边则放置着木炭篓子。
我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出错了。我在家里也从地窖搬过木炭什么的,从来没有碰到过麻烦。所不同的,是家里没有堆垒得这么高而已。第一篓我装得很完满。当我双手抓住第二个木炭篓子的提把,正要把木炭从地上铲进去时,那座小煤山开始摇动了。小块木炭从我头上大量跳下,而块大点儿的则大摇大摆地跟着掉下来。一下地那些炭块就在地上连滚带滑,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