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Chapter 1 「……(第1/2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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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恶魔的名字,便为江恒宇。
住进江家的第一天,她换上了新的校服,新的书包,踏进了新的学校,新的班级。
尹盼以为这辈子的苦事,都过去了。
住进江家的第二天,她被介绍给了所有与江家交好的叔叔阿姨,认识了一群年龄相近的新朋友。
尹盼以为她就这样迎来了崭新的生活。
住进江家的第三天……
她被江恒宇逼进了江家的地下室,逼仄的空间里混杂着刺鼻的酒味和男人的体味,直冲她而来。
住进江家的第四天,尹盼没去学校。
因为身上被殴打的青紫淤伤遍布身上各处,她一动浑身就撕扯着疼。
再之后,每次只要江恒宇在工作上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或是他出去应酬喝了酒,回来都不免对她一顿拳打脚踢。
她的生活,重新被笼上黑暗,是无边无际的无光。
每天的轮回往复,尹盼为自己编织上厚厚的壳,眼里流转的光淡了,脸上明媚的笑也少了,拒绝所有人的靠近、也拒绝所有人的善意。
她是高岭上的格桑,却是自己一步步地将自己封于水泥高台。
记忆里她被打得最狠的一次,是个泥泞雨夜。
从江恒宇的只言片语中,尹盼大概地拼凑出了事情的大概全貌。江恒宇和江家大哥江恒柏争江家一家子公司的管理权,兄弟反目,在江老爷子面前闹得不可开交,江恒宇用了的手段被江恒柏泄了个遍。
最终只落得,在江家掌权人面前丢了脸面,又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都没拿到的结果。
心底的怒火憋得有多迅猛,自然不用多说,落在尹盼软嫩皮肤上的拳脚更是下着死手。
在某个瞬间,尹盼甚至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但好在万物都有缝隙,那便是光能渗进的方向。
她被江恒宇扯着头发地丢出家门,尹盼下意识地用伤痕累累的双臂紧紧环住早已疼得没了知觉的双腿,雨水倾盆而落下,淅沥地淌过她清朗的侧脸,渗进唇隙。
尹盼舌尖微微而触,在味蕾上弥漫而开的丝丝血腥。
科学研究表明,人会选择性地遗忘掉那些令自己极度痛苦与煎熬的记忆。
那天对于尹盼而言,是人生短短二十几年最黑暗的一天,但她没敢忘了那天,或许是因为——
第一次见江丞昱,也是在那天。
他在漆黑无光的夜色里踏月而来,皎洁似银两的月光落在江丞昱宽阔的肩头。月光是冷,可与他那双寡然清凛的眼睛相比之下,那月色都多了几分炽热的温度。
尹盼初次见他时,能清晰地觉察到自己的呼吸停滞了一瞬,浑身伤的痛楚也短暂地感觉得到。
他生得一副一眼惊艳的皮囊,尤其是那一双桃花眼,多情却薄凉,似是有种能摄人魂魄的炯然。
江丞昱蹲身在她面前,尹盼自然微微仰起头地看她。
他动作很轻,将手中墨黑色的雨伞微微向她前倾了些,挡去尹盼头顶上的倾落雨丝,自己却湿了一大片的后背。
尹盼看他看得入了迷,嘴角不自觉地揣上了弧度,若隐若现的两个小梨涡,盈盈笑意。
“我是不是死了啊,”她苦笑,“天堂派来接我的人,还挺帅。”
江丞昱没应她,只是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支兰花,递至尹盼面前。
兰花的花瓣被折得有几分的破损,轻扫过尹盼的鼻尖,惹她一阵痒意,她再度抬眸,透过淡黄色话多的虚影,真真切切地看清了江丞昱的眉眼。
他的出现,是捎着兰花香的。
尹盼愣愣地抬手去接,指尖不小心与他相触,是他的体温。是告诉她,这一切不是梦境、不是死后,不是虚无缥缈,而是真真切切的人间。
“后院采的兰花,”他开口,没带任何温度地,“兰香,能安神。”
“你是?”
尹盼单手接过花,如视珍宝般地紧握手中,他说的话她不怎么信,可凑近去闻时,莫名觉得心绪平缓了些。
江丞昱视线淡淡落在她身上的伤,打横将她抱起。
慌乱动作之中,尹盼下意识地接过了他手里的伞,也撞进了他宽厚的臂膀中,她没敢看男人的眼睛,视线只好紧紧锁在鹅黄色的花瓣上。
“我是江丞昱,按理说,是你的哥哥。”
男人的声音也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