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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所言在理。”主簿大人想了想后点头道,但他心中却还有针对此案件的至重要一处破绽点需要解答,当下开口道:“本官还有重要一问,请姑娘以解惑。”
“主簿大人可是问人数疑问?”唐子柔却反问道,“受害人无需人手过多,可以捆绑,可以受制,会点武功的还可以使关节处脱臼”。
“正是如此。”主簿大人心道此姑娘果然巨无遗漏,聪敏无匹。
“主簿大人请看此处。”唐子柔伸手一指,所指之处又是一处毫不起眼的平常物事---不就是一叠碗筷未做清洗嘛。
“请姑娘名言。”在场所有人想破脑袋也不知这叠碗筷有何不妥,这简直家家都有。
“大人您看,这厨房摆放物事,竟然还有已吃完的盘碟堆积如小山,试问住着新房还想着老人家的孝子,从老人家报案可知,夫妻二人‘勤奋打理屋子,只待我等入住’。进屋以来,只发现有小狗一只,连下人都不请,这便说明夫妻二人宁愿自己每日辛苦归来之后,也要把新房内无论多么细小事都亲手布置,身体虽累但心中欢喜,如胶似漆之处不足外人道,料想也定然不会放过任何不干净不美观的地方。”
随着唐子柔的陈述,众人无不在脑海里浮现夫妻二人彼此携手,在新房里拖地浇花,擦窗摆具的甜蜜模样,嘴角都不自然浮现出一丝笑容出来。
但又一看眼前凄惨的事实,又如一记重锤击心,暗恨歹徒实在该死,这么美好的一幅画面就这么硬生生辣手破坏。但凡现场有恋爱者,有新婚者,无不心有戚戚焉,嘴唇都几乎咬出血来,人群之中但凡有女子,已然忍受不住嘤嘤哭泣起来。
唐子柔的声音还在继续剥析案情没有停顿:“如此勤劳的他们,又是孝子,次日就要接回老人居住,难道偏偏就在案犯当时会不洗盘子?难道是要老人一来就做活?还是要老人看着他两生活邋遢心中更加放心不下?这均以实情不合!所以这残羹冷炙看似平常,但实则为重要的人数佐证,结合现场干净整洁的模样,这批犯人在餐桌上只放着两副碗筷,实乃伪造现场---他们连屋子都打扫得,那盘子又怎会不清理?只是他们毕竟为罪犯,伪造现场已然算是很有心思了,但决计无法理解这对夫妻二人新婚燕尔的甜蜜心态,自作聪明的把盘子叠放,看似勤劳模样,实则露出破绽。回想已然推测而出的罪犯心理,即便给予他们绳索也罢,他们想来也不会使用,如不亲手按住受害人作案,观察受害人各种表情动作,只怕他们也不会满足。”
一长番左右推敲,心理揣测,实景指认,相互印证,众人皆服。
案已至此算是破了九成,最后一层乃是寻到失踪的夫妻。至于案犯长相等,相对于现代的摄像头冲锋枪,在古时极其简陋的肖像和通缉手段上,只能通过周边邻居或者现场人证等能描绘而出,能有目击者描绘,并且抓到当是最好,实在无法描述和抓捕,那么案情查明便已算是冤情昭雪,破案归档。
“姑娘所言洞察人心,符合情景,句句在理。”主簿大人消化了一阵,心中疑惑尽去,继续请教道,“除此之外,姑娘可还有发现其他疑点?”
唐子柔道:“这些疑点已然足够论证此案件是一起多人参与凶杀,罪犯最起码十人,其中六名判定为男子。伦家不是兵差捕快,更多证据要请大人特许以准我,待伦家搜寻失踪人等进一步查证!”
“姑娘真能如刚刚所言,寻得失踪人等?”知县大人又认真确认一遍。其实在他们来之前已然默许批准了唐子柔调派大量人手的请求,如今这一问,显然是要唐姑娘务必考虑清楚,如若这一去查不出个所以然,又或和现在推论不符,只怕不好善后,一切努力付诸东流。
唐子柔又如何不知知县大人潜台词?当下就是一抱拳坦声道,“伦家有十成把握!按老人家报案日期,伦家据实所料,该案五品大人清城之时发生,当时盘查甚严,白天要转移已然受害的受害人断无可能。夜晚城门紧闭他们无法出城。所以定然是就近处理。”
唐子柔却还有一句话压着没说,他们这些罪犯即便是武功高手,白天盘查出不去,夜晚他们想搭个人墙什么的番强而出也是不行---因为从之前接触来看,王五是真个一等一的高手,此番出来查案事关国家争斗,兹事体大,岂有不夜守城门之理?尤其是到了晚上这种路人皆知的逃命机会,他定派重兵巡逻,城墙低矮处没准亲自守护也说不定。
“请姑娘为民出力。”知县大人立刻喊道,“悉数人等!协助姑娘!但有差遣,不可推辞!”
“属下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