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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冬那時還小,對話聽不太懂,但模模糊糊也能感覺到生活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因為大家都很開心。
即使沒什麼錢,說話也總是帶笑。
她以為會越來越好。
然而下一秒,小三輪違規行駛,和一輛貨車迎面相撞。
司機和父母當場身亡,臨秋重傷被送進醫院。
事故發生時,臨冬被後排的臨秋牢牢護住,除了背後留下大片燒傷,竟奇蹟般地與死神擦肩而過。
她成了三輪車上唯一的倖存者。
臨夏人在外地,聽到噩耗連夜趕回桐紹。
她們在桐紹沒有親戚,是梁峻跑前跑後處理事故,還給姐妹倆墊上了醫藥費。
臨春一個十幾歲的小聾子,沒人告訴她怎麼了。
她驚恐又無助,怕給人添亂,連話也不敢打聽。
一個人摸到醫院,抱著膝蓋窩在走廊角落,守著自己的姐姐妹妹,寸步不離。
柔軟的花枝還沒來及抽條展葉,就被一場密不透風的大雪覆蓋。
四姐妹中最有出息的那個,永遠睡在了寒假前的冬夜。
心臟停掉的那一瞬間,儀器拖著尖銳的忙音,凌遲著每一個人的耳朵。
醫院走廊的燈光冰涼,牆上瓷磚都結了凍。
護士從重症監護室出來,只帶了一句話。
是臨秋彌留之際、唯一清醒時說的話。
「好好活著。」
第8章 08
臨春被臨冬哭亂了陣腳。
雖然一路上都端著姐姐的架勢,但回家後也偷偷抹了把眼淚。
臨秋出事那年臨冬不過三四歲的年紀,或許記憶已經不是那麼清晰。
可臨春卻是實打實和對方生活了那麼多年,今天突然想起,情緒洶湧不受控制。
她甚至忘了把邊牧送回書店,每天一次的打掃衛生也拋在腦後。
大姐那邊不知道怎麼樣了,臨冬還餓著肚子。
亂七八糟的事情堆成一天的日常。
臨春拍拍自己的臉,收拾好情緒。
她去廚房給臨冬下了碗雞蛋麵條,叮囑對方吃完把作業寫了。
臨冬跟她去了門邊:「你不吃嗎?」
臨春彎腰牽過狗繩,比劃道:{我吃過了。}
她中午吃的有點多,現在一點都不餓。
晚上七點半,天灰濛濛的,約莫著還有半小時就能完全暗下來。
臨春跑過那條百貨大街,攤位上還有幾個老人家在擺攤賣菜。
家裡的西紅柿沒了,她去挑了兩個。
滾圓的西紅柿還帶著剛摘下來的蒂,個頭比臨春一個拳頭還大。
兩個不夠一斤,賣家給她塞了一把小蔥,臨春還多要了個青辣椒。
拎著塑膠袋跑去書店,顧伯正在門口掃地。
臨春解開邊牧的狗繩,放下蔬菜去接掃帚。
顧伯沒讓她拿,抬手指指櫃檯,上面像是擱了什麼東西。
臨春又過去看。
竟然是兩個…豆沙包?
她不明所以地轉身,眸中帶了點疑惑。
顧伯沖臨春抬抬下巴:「吃吧。」
顧伯有時會給臨春買點零食,大多是餅乾之類方便攜帶還能管飽的。
臨春一般不會拿,得顧伯在她身邊讓她拿,她才會偶爾拿上一個帶去學校吃。
不過豆沙包還是第一次。
臨春捧著包子,揭開外面那層塑膠袋。
豆沙包似乎已經擱了一段時間,袋子裡面凝著的水蒸汽把最外邊的麵皮泡的有些發軟。
但內餡還是熱的,一口下去咬到一點豆沙,帶著糯糯的甜味。
她邊吃邊走,準備去後院洗洗抹布把桌椅擦擦。
木門的合頁有些澀了,推開時發出「吱」一道聲響。
臨春一隻腳邁出門檻,餘光掃到屋內一處光亮,突然整個人都是一頓。
她一口咽下嘴裡的包子,急急收回那隻腳。
書店一樓的琴房裡,竟然亮著燈。
以言哥哥?
她有些驚喜,往店門外看了一眼,顧伯還在掃地。
臨春包子吃了一半,用塑膠袋隨便裹裹拎在手裡。
快步走到琴房門邊,又刻意放輕腳步。
叩了叩門板,推門進去。
琴房很小,只夠容納那一架老舊的鋼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