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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卿,我最最亲爱的皇嫂,你现在是不是过得很得意,也很自在?”她忽然发出两声阴恻恻的冷笑,口气中是无尽地鄙夷,“皇兄他现在把你千宠万爱地捧在手心里,不知是否还记得,当年就是他亲手把你进去北奴和亲!”
北奴!和亲!
端雩的话一字一字皆是重重地落在我心中,不啻于惊雷滚地。
“你在说什么?什么北奴?什么和亲?”我满眼惶恐地看向她,端雩却是眸色寒冷地注视着跌倒在地上的我,她缓缓直起身,一步步走离了我,这回换做是我,用尽全身力气扑上前揪紧她的衣袖,拨高声音道:“你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颜卿,你真的不记得了?”端雩此时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就像在俯视一只惘然迷失、可怜无助的小兽,她眼中的那簇光亮依然犀利逼人,道:“你,就是颜卿!就是在丰熙十七年嫁往北奴的宜睦公主!而你的夫君是北奴王耶历赫,并不是皇兄!”
“颜卿,才是你的名字,而你,其实就是颜相的亲生女儿。”端雩指着我道,眼底的怨毒盘踞如蛇,伸手挥落梳妆台上描金彩绘的匣子,里面的珠宝首饰滚落开去,晶莹璀璨的零落一地,我含泪看去,满目明光刺得眼睛都要睁不开。
我心神懵懵地跪倒在地上,全部的力气被抽离殆尽,感到浑身像先是被置于荣荣炭火之上,猝然又被投入彻凉的冰水之中。一阵烈火焚身般的灼烫,又是一阵锥心刺骨的寒栗。
如此说来,奕槿在骗我,这么多年来,他都是在骗我。什么闺讳颜倾城,什么颜相义女,统统都是茌骗我。我早年就嫁给了耶历赫,我根本不是他的妻子。想着想着,一股屈辱恨怒之意以摧枯拉朽之势激涌上心头。我感觉喉咙口一热,唇齿间弥漫开腥甜,竟是一口血要硬生生地从肠子里呕出来。
“这三年来,没有一个人敢告诉你,你曾经远嫁北奴的事情,若不是皇兄严令示下,宫中众人都怎会缄口不言?”端雩骇然睦笑,道:“可笑啊可笑!当年还是皇兄亲自将你送上嫁往北奴的鸾车,现在他又将你接回来,继续做他的皇后,这一切难道不可笑么?”
我死命地咬紧牙关,将血默默咽回去,哑然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颜卿,我一直看不懂你。你是真的记不得了吗?还是跟皇兄一样在装糊涂,换个身份,掩人耳目,不过就只能欺瞒那些无知的天下人罢了。而你,做完北奴王的妃子,又若无其事地回来做我胤朝的皇后。”端雩看着我的目光中充满讥诮和嫌恶,几乎指着我的鼻尖道:“颜卿,我看不起你!你们颜家素来 自'炫*书*网'诩家风严谨,教养出来的女儿个个淑贞贤良,知耻明理。你那长姐颜珂虽是侧室所出,但其夫死后仍然守节不嫁,可是你——颜相嫡出的女儿啊,竟然转身就可以嫁给别人!”
我根本就听不清她后来究竟在说些什么,恍惚间,听见紧闭的房门“嘎”地从外面被撞开,如雷声轰鸣。逆着光看去,最前面的正是变奕槿和桁止,身后还尾随着好些侍女侍从。
奕槿环视一眼,整间房中盆碎花倾,罗裳香枕掷在地上,还有无数发簪珠宝四处散落,一片不堪入目的狼藉。端雩正在形如疯癫地大笑,而我将身体蜷缩得小小,愣愣失神地坐在角落里,面色雪白,脸上泪痕交错。
“怎么回事?”奕槿眉心紧蹙,他箭步上前,伸出双臂要将我从地上托起。当他的手指碰到我裸露的手臂时,我就感到心里毛糙的厌恶。“啪”的一声,当着众目睽暌,出乎意料地将他的手重重拂开。
“你一直都在骗我,是不是?”没有任何的铺垫,没有任何委婉的余地,我就这样竭力地朝他喊道。
奕槿霍然大惊,道 “颜颜,休在说什么?”
“皇兄,你还要哄骗她到什么时候?瞒得住一时,难道还瞒得住一世。”那时,端雩冷哼一声,音调软软地插话进来。
看这样的情形,奕槿已然明白过来。然而端雩这句话看似轻飘无力的话,分明就是火上浇油,奕槿声色中已有恚怒之意,转首喝道:“端雩,闭嘴!”
端雩脸上未有丝毫畏 惧“炫”“书”“网”的神情,一贯桀骜不驯地冷睨着我们。陡然间,异变横生,林桁止在旁边看得取目呆直,正要上前劝道:“公……”
“滚开!”端雩阴戾的目光恨恨地扫过他,就像一记响亮的耳光。
他口中那个“主”字还未落地,就被端雩厉声喝遇,未说出的话全部被激成了脑门上淋淋的冷汗。
“颜颜,你不要这样。”奕槿强行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