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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璃颓然闭上眼,再睁眼时,低声问:“将军将军还有其他事?”
“我有一友,数日前病了。”
他提到病人,她就不能拂袖而去,身为医者,无法漠视患者的痛苦。“将军要送他过来?”
“他的病日益沉痼,怕是无法忍受舟车之苦。”
她顿了顿,问:“他有何症状?”
“他头面青黑,经常发汗且汗如雨下,经脉处会发出疼痛。最近几日,经常陷入昏迷之中。”
“他有没有吃过什么不对的东西?”
“没有,他的三餐都是夫人亲手准备,他与夫人鹳鲽情深,不至于……”
曹璃听得懂他的言外之意。“那么,他身上可有伤口?”
“有,他的脚曾被尖锐物穿透,但那是意外,当时我在场,我帮人把东西拔出来时,血是鲜红色的,不是中毒。”
“我没说他中毒。”
“可许多大夫都说他中毒,不断换大夫诊治,却越医病越沉。”
“那不是毒,但病的确是由他的伤口而入,经脉络行遍全身,听你的描述,他已陷入重症,我先开药,能不能救活,就看天命了。”
明知道机会不大,只要有一分希望,她就不会放弃。
“还请姑娘一试。”
“在这里?”
“姑娘尽管开方子,在不会记得住。”
她看他,带着试探意味。“好,我只说一遍。江漂炒过、龙盘、强盘各五钱,雄黄一钱、蜈蚣一对,加巴霜五钱,烧饭为丸,朱砂为衣,丸桐子大,每服二十丸,若病人不能进药,就以水化开,吞服。”
轩辕微微一哂,开口复诵,“江漂炒过、龙盘、强盘各五钱,雄黄一钱、蜈蚣一对,加巴霜五钱,烧饭为丸,朱砂为衣,丸桐子大,每服二十丸,若病人不能进药,就以水化开,吞服。姑娘,在下记得可对?”他一字不漏,将药方子背出。
真教人惊讶的记性!曹璃在心底暗暗佩服,这对兄弟的确是难得一见的人才。
“对,但将军不必麻烦,走一趟药铺子取药即可,前几日,我们才刚备下这副药。”
“在下替友人向姑娘谢过。”他目光中带着敬佩,再次见面,似乎不再感觉她脸上的疤吓人,这回,他看见她充满智慧的眸子、她的稳重内敛、她的聪颖,甚至她的……美丽。
很奇怪,有这种疤的女人,竟会教他觉得美丽?
“请将军派人随我去取,务必尽快将药送至病人手里。”她叮嘱着。
“不必另外派人,在下就随姑娘去取药。”
曹璃颔首,让他跟在身后。
“我明白姑娘心里的苦,委屈姑娘了。”轩辕克突如其来的话,让她一怔。
委屈?他指的是什么?她没有接话。
“抢亲是不得己的计策,当然,嫁妆是很大的诱因,我们必须储备更多的军饷不可。大哥担心,北方突厥蠢蠢欲动,眼下朝廷根本不可能拨出任何款子给军队,再加上沈知清的政变,就怕到时,国未安,敌人已挥兵南下。”他试着解释。
曹璃叹息,“没关系。”她并不想嫁入将军府,早在被抢来的时候,她就不指望能被找回去。
“我们本意借此事让皇上降罪,就算沈知清能逃过,沈傅超恐怕没这么容易,若能将他打入刑部大牢,那里有我们的人,就能轻易剪除沈知清的羽冀,没想到皇止竟然只是对沈傅超斥喝几声,便没了下文。”
“当然,父皇已经离不开沈傅超贡上的毒品。”人人都明白毒物害人,让人六亲不认,偏偏一旦沾上,就脱离不开。
“你也知道皇上中毒?”轩辕克讶异,还以为放眼天下,这件事只有他们清楚。
“知道。”
“既然知道,为什么不将此事奏知皇上,早早把沈家父子入罪定识?”
“奏了,但明里暗里死了几个御医,御医们噤若寒蝉再也不敢多话,连我请父皇停服五石散,也被父皇责罚不得觐见,等我再见到父皇时,他已病入膏盲。”
她连五石散都知道!“你的医术高明,为什么不试着出手医治?”
“这毒最可怕之处在于,病人明知道是什么东西让自己致病,却无法离开这些东西。如果寻常百姓人家还有救治希望,捆了、绑了、断了五石散,再慢慢调养身子,快则半年,慢则两年也就能痊愈。偏他是皇帝,谁敢捆他绑他,敢违反他的意志?最可怕的是父皇听信丽皇后的话,认定五石散是神仙妙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