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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三见树汁浓稠清澈,像……鼻涕。他倒退一步,怒道:“你别想毒死我。”阿达:“你现在不吃,晚上一样会吃到,我准备用这个拌番茄。”老三登时想起,晚餐时阿达常常煮些奇怪的东西,都是他在雨林里摘的吧。他顿时觉得自己的命太大了。阿达又说:“这个真的没毒,研究室检验过了。”老三知道镇里确实有个植物研究所,是南洋理工大学专门探索雨林植物品种的实验室,阿达每次去镇里,把老三放到能上网的茶餐室,自己就去研究所呆半天。原来他是去化验这些植物的成分,以便不把他们俩毒死。老三解下汗巾,蘸了点树汁放嘴里,没什么滋味,但有浓浓的草木的青涩。过后阿达让他尝的叶子树皮果子,也是没一个好吃的。老三哭丧着脸,你研究这个为毛啊,谁愿意吃这种又酸又苦的东西。阿达告诉他,野生的植物没有人类帮忙,要自己保护自己,所以会产出苦的酸的味道来抵御病虫和外敌,这才是能抗病的好东西。现在我们吃的都是驯养过的单一品种,营养很单一,只知道吃维生素补充,以后的人就知道,不如吃点野生植物健康啦。老三不以为然,抬杠道:“以后人类的身体都换成机器了,留个脑袋就行,机器身体不生病,不怕虫,谁需要那么难吃的营养。”阿达一笑:“机器身体有什么好的,人的皮肤又软又热,摸着才舒服嘛。”说着,阿达伸手摸了摸老三的脸。老三跟触电似的,躲开了阿达的手。“不准摸我!”阿达觉得老三的反应好玩儿,“你说,舒不舒服?”“舒服个屁!”阿达一不做二不休,双手搭在老三的脸上搓了搓,“很舒服的,对不对啊。”老三咬牙切齿,跟阿达扭打起来。阿达可不是李世南,他敏捷又力气大,老三竟然占不了上风,又被阿达摸了脖子。阿达玩够了,住手道:“嘘,不要太大声,森林里面不能动静太大,会遇到不好的事情。”看见阿达瞬间严肃的脸,老三肚子里骂了好几句。他把汗巾系上,脸上和脖子上热辣辣的——他被人触摸总是不舒服的,可从来没有过这么大的反应。老三心想,要不是怕自己独自走不出树林,就把阿达踹下山溪,毁尸灭迹!或许野生植物确实有疗效,除去被阿达劳役和欺负以外,老三这些日子过得神清气爽,饭吃得多,觉也睡得好。有一天,阿达给了他一个黑乎乎的小袋子,让他系脖子上。“这是什么啊?”“药草。带着,蚊子虫子就不喜欢咬你了。”小袋子呈三角形,有点像小时候端午时节外婆给他带的香包,只不过既没有漂亮的图案,针线也粗糙。老三笑道:“你做的?”“嗯,很难看?”老三点点头,嘴角一勾,说了声“谢谢”。他不晓得这些药草能不能驱虫,但偶尔想着自己的事,想得心烦意乱时,他就会把香包拿出来,贴在脸上。药草有暖意,隔着布贴近皮肤,慢慢就会渗透出不知道哪来的热量。药草的苦香渐渐地缠绕鼻端,他的心绪宁静了下来。有时候他想,费这么大的心思去筹谋那些狗屁事干嘛呢,在这里待着也蛮好的。他并不认为自己喜欢这里,只是不知不觉的,他也像阿达一样,走路会放轻脚步,在森林里会轻声说话,食物残渣会分门别类处理,绝对不会敞开扔在外头。他玩死了两只青蛙后,也再不随便捕捉不吃的生物了。他对周围的变化敏感了起来,能分辨出不属于这里的声音……正想到这,突然“轰!”一声响,把老三惊得坐了起来。他对面就是大瀑布,声音是从瀑布后面传来的。阿达自然也听见了,从屋里走到了大平台。两人一起看向瀑布,过了半晌,老三才想了起来,“度假村?我们过去看看。”阿达摇摇头,“你去吧。”老三知道阿达不喜欢那片房子,于是自个儿穿过森林走到了建筑工地。度假村已经有了雏形,五栋双层的高脚屋错落有致地散布在森林边。规模不大,建筑也很朴素,颜色干净并且与周边的大自然色调和谐。老三遇到了这里的主人,一热情的法国男人。老三的法语流利,两人三两句就聊得难舍难分。法国人有个很俗的名字,叫皮埃罗,他把老三带去他的帐篷。帐篷周围绿植环绕,但不是长得狰狞凌乱的野地,看得出来是经过精心设计的。老三坐在白色的躺椅上,喝着冰凉的pierre有汽矿泉水,吃着放蜂蜜烤过的cabert奶酪,有一种重回人世间的感觉。老三想,比起自己住的老旧棚屋,这里肯定有空调、柔软的床、随叫随到的服务员、洗衣房、游泳池……想到这里,他不禁热泪盈眶。皮埃罗不很年轻了,眉目是漂亮的,淡色的眼珠和卷发,让他看起来有几分不近人情。而实际上皮埃罗的性格跟长相相反,他活泼健谈,尤其说到这片森林,他就像晒宝贝似的跟老三说,“我特别喜欢这里,茂密的植被、丰富的物种、鸟啼蛙叫,尤其是能映出彩虹的瀑布,”他一边嚼着土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