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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耿照又不禁红了一次脸。
珊瑚道:“耿相公,为了避免人家多问,我冒认你作哥哥,你可怪我高攀了么!”耿照道:“你若不嫌我武艺低微,我正想高攀,与你结为兄沫。”珊瑚道:“那岂不忻煞我了!”耿照道:“你是个好人家的女儿,样样都远胜于我,只怕我配你不起。”珊瑚道:“相公这么说,我只好依从你了。”问了耿阻的出生月日,恰好比她大两个月,珊瑚改口唤了一声“大哥”,耿照也叫了她一声“妹子”。两人撮土为香,拜了八拜。耿照感激她的照料,又想到结为兄妹,今后同行,就可以避免许多尴尬,因此这番结拜,实是出于他的诚意。但结拜之后,却不禁想起另一位“义姐”连清波来,心想:“连姐姐不知现在何方?唉,她到底是友是敌,迄今也是尚未分明。”
珊瑚道:“大哥,你想什么?”耿照知道她对连清波恶感甚深,不愿向她提起,便道:“我看这掌柜的不似好人。”珊瑚道:“你尽管安睡,我今晚多加小心便是。”这两间房子有门相通,珊瑚把门打开,说道:“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叫我。”与耿照道过晚安,各自安歇。
耿照初出江湖,他一向听人说道江湖险恶,加上对那掌柜的印象不佳,颇有点疑心这是一家黑店,胡思乱想,在床上翻来覆去,老是睡不着觉。睡到半夜,忽听得有悉悉索索的声音。耿照心头一凛,便跳下床来。就在这时,忽觉微风飒然,房中已多了一个人。
耿照吓了一跳,那人低声说道:“是我。”原来乃是珊瑚。珊瑚擦燃火石,点亮了灯,问道:“什么事情?”耿照道:“我听得似是有夜行人的声音。咦,你听……”珊瑚忽地“噗嗤”一笑,说道:“这不是人。”忽见游丝般的金光一闪,“吱”的一声,墙角窜出一只老鼠,跳了两跳,寂然不动,原来已被珊瑚的梅花针打死。
珊瑚笑道:“不用害怕了,安心睡吧。”耿照满面通红,抱歉道:“我大惊小怪,连累了贤妹不得安枕。”珊瑚道:“你初次行走江湖,难免心里紧张,以后就会惯了。”珊瑚走后,耿照吹熄了灯,再上床睡觉。忽又听得悉悉索索的声音,耿照心道:“这房间里的老鼠真多。”这次他当然不会再大惊小怪,惊动珊瑚,虽然觉得老鼠讨厌,已不放在心上,不久就熟睡了。
珊瑚在自己的房里也听到了这个声音,她可是大吃一惊。要知珊瑚虽然是与耿照同一年龄,但她的江湖经验却不知比耿照丰富多少,老鼠走动的声息和夜行人的声息,一进她的耳朵便能分辨出来,这次的异声正是夜行人的衣襟带风之声!
珊瑚怕耿照害怕,不想去叫醒他,轻轻打开窗门,便跳出去。她轻功超妙,落地无声,这时耿照已经睡着,丝毫没有察觉。
珊瑚跳上屋顶,远远望去,隐约还可看见东南角有个淡淡的人影,珊瑚飞越几重瓦面,那人的轻功不在她下,追了一会,始终保持着原来的距离,对方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都看不分明,始终只是一个朦胧的影子。珊瑚蓦地一惊,心道:“莫要中了敌人调虎离山之计!”急忙回来,先到耿照房中,只听得耿照鼾声大作,睡得很是安详。珊瑚这才放下了心上的石头,回到自己房中睡觉。可是她这一晚却整晚不敢阖上眼睛。
第二日一早起来,两人离开了那家客店,又匆匆赶路。耿照见珊瑚满眼红丝,大是过意不去,说道:“那些老鼠真是讨厌,咋晚吵醒了你,你后来就睡不着了吗!”珊瑚道:“没什么,我们在江猢上闯荡惯了的,睡一会儿也就够了。”她怕耿照担忧,始终没有将昨晚发现夜行人之事告诉他。
幸喜以后接连几天,一路平安无事。耿照得珊瑚遇事指点。
也增长了许多江湖见识,对她更为感激。
这一天到了武邑,己是冀鲁交界的地方,依照蓬莱魔女的吩咐,珊瑚将他送出河北境外,两人便要分手了。耿照不觉有点依依不舍,说道:“过了武邑,咱们便要各自东西了,珊瑚妹子,我请你喝一杯酒,聊表愚兄一点心意。多谢你一路辛劳。”珊瑚笑道:“咱们兄妹还讲什么客气!不过,到了此地,我也应该和你喝一杯饯行了。”
武邑面向狼牙山,背靠涂阳河,两人进了县城,便选了一家临河的酒楼,上去喝酒。武邑是冀鲁两省交通要道,洒楼上客人颇多,两人喝了几杯,忽见一个抱着琵琶的小姑娘,牵着一个盲眼的老人走到他们的座头,那老人说道:“请大爹帮帮忙,让俺这小妞儿孝敬你老一支曲子。”耿照见他可怜,给了他一两碎银,说道:“好,你就随便唱一支吧。”
那小姑娘调好弦索,曼声唱道:“柳阴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