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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宣琳的地位自是不必说,席间一直有贵妇前来敬酒奉承,赵宣琳也一一地含笑应了,不见一丝的不耐,莘菲在一边看着,赵宣琳这嫁到江南一年多来,场面上的功夫是见长了的。
一个娇俏的声音传了过来,“哟,姐姐今日倒是好颜色。把咱们府里的妹妹都比了下去了。”
莘菲正疑虑这是谁这么没规矩时,却不小心眼角扫到赵宣琳握着青玉酒杯的手指微微有些发白,显见是用力所致。
赵宣琳面上丝毫不满的情绪都不显,只是淡淡地说道,“妹妹说笑了。”只简短一句,将来人的嬉笑讽意打消于无形。
莘菲这才转过头去看这位让赵宣琳都十分介意的女子,她红衣罩体,修长的玉颈下,一片酥胸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素腰一束,竟不盈一握,一双颀长水润匀称的秀腿裸露着,就连秀美的莲足也在无声地妖娆着,发出诱人的邀请。在堂上的贵妇中,这身打扮显然是惊世骇俗的,但在莘菲这见惯了现代各种透视装这里,这也算不得什么。因此莘菲的神情淡淡,倒是堂上其他贵妇,无不以手掩嘴,眼里流露的都是鄙视窃笑的神情。
这女子的装束无疑是极其艳冶的,但这艳冶与她的神态相比,似乎逊色了许多。她的大眼睛含笑含俏含妖,水遮雾绕地,媚意荡漾,小巧的嘴角微微翘起,红唇微张,欲引人一亲丰泽,这是一个从骨子里散发着妖媚的女人,她似乎无时无刻都在引诱着男人,牵动着男人的神经。
赵宣琳的声音适时响起,“姐姐,这是王爷的柳侧妃。”这是向着莘菲说的。
转而又对那妖媚女子说道,“媚娘,不可无礼。这是新上任的江南节度使夫人,当朝的静言郡主。”
那名唤媚娘的女子当真是名如其人,一把声音更是诱人无数,“哦,原来是郡主啊,我还道是姐姐哪里的旧亲戚呢,啧啧,亏往日里姐妹们对京城都向往不已,今日看来,竟也是不过如此,倒不如咱们江州富庶呢。”随即那蚀骨的娇笑声便盈盈响起。
这是赤裸裸的讽刺兼嘲笑了,嘲笑当朝的一品大员的妻子,嘲笑当朝的皇亲贵戚,嘲笑当今朝廷的寒酸了。
莘菲还没觉得如何时,身旁坐着的赵宣琳和张芳榆早已脸色惨白,神情不豫了。看这样子,赵宣琳和张芳榆这一对京城而来的姐妹,在这王府中平日里也受过这样的气。
堂上的贵妇们刚才正为节度使夫人的寒酸打扮而窃窃议论呢,如今有人竟当堂公开地说了出来,众贵妇便放肆地哄笑了起来。
一扇烟雨江南的屏风之隔的男宾那边,也听到了女客这边的媚娘的当堂辱笑和贵妇们的哄笑。
主位之上的幽王把玩着手里的青玉酒杯,不置可否,仿佛是没听见隔壁的嬉闹一样。
周士昭也安然坐在席上,神情之间不见一丝恼怒或者焦急,似乎是对这种状况毫无反应。
主位之上的幽王不露痕迹地打量着周士昭的神情,眼底露出几丝疑惑,难道他不是像打探来的消息里说的那样,对自己的夫人十分上心吗?
这边的莘菲缓缓喝了口酒,淡淡地笑道,“柳侧妃言过了。其实莘菲来之前也是万分向往江南的。”
这话一出,包括媚娘在内的众贵妇都嗤笑了一下,都心想,还说是京城里来的呢,郡主也不过如此罢了,竟像是乡里人进城一样。
莘菲将众人鄙夷嬉笑的神情尽收眼底,接着又淡淡说道,“不过,今日一见,也让莘菲万分失望呢。”
莘菲身旁的赵宣琳和张芳榆是知道莘菲的急智和口才的,神情都放松了许多,俱笑意晏晏地看着众贵妇,那神情完全是一幅你们有苦头吃了,等着瞧吧。
莘菲将手中的青玉酒杯仿佛是不小心般掼在地上,酒杯咣当一下摔得粉碎,这个声音在歌舞升平的宴席上显得特别的突兀,包括男宾席那边,众人都安静了下来,静静听着莘菲接下来的话语。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这几句一出,席上的人们神情俱有自豪之意,然而莘菲马上接的几句,就让席上的江南人士尴尬了起来。
“山外青山楼外楼,江南歌舞几时休?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江州作亡州。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靡靡音。”说这几句时,莘菲起身,慢慢踱步走到了那妖媚至极的柳侧妃身前,“北方战事吃紧,我京城子民莫不为之揪心,只日夜期盼边疆将士奋起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