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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的是,这些以私人名义发来的信,全都石沉大海般没能得到回音。
实在放心不下的秦恒终于耐不住性子,于百忙之中,在大婚前夜抽出了一点空隙,偷偷潜回了晋江书院。
当秦恒屏退侍卫绕开学生,小心翼翼推开刘拂院落大门时,才发现事情好像有些不大对。
他的先生与好友,正负手而立站在院中石榴树下,似是正在等谁。
第149章 先生
清风朗月; 树下花前; 白衣玉带; 醇酒飘香。
秦恒远远看去,莫名想起了两年前的当涂县青麓山上,那个凭风而立举杯对月的纤瘦少年。
这两年时间不论是他还是周行蒋存; 都已被事故磨得不似当年模样; 唯有刘拂……
纵是时光飞逝; 可这个烙印在心间的背影,似乎没有丁点变化。
而那个人,也始终如一。
如果对方可以永不改变……想起愈是临近大婚; 就愈发恭敬的东宫部下; 秦恒在心中苦笑; 几乎收敛不住快速跌落的情绪。
正在此时; 树下人回首环顾,正与立在门前的秦恒四目相对。
她遥遥点头,常年带笑的脸上却没什么表情,目光沉沉; 更甚月色。
“先、先生?”本是来找周行与蒋存调和的秦恒一对上这深沉目光; 就想起了明日的大婚,莫名就怂了许多。
见刘拂向自己招手; 秦恒吞了口口水,向着院中走去。
更深人静; 即便秦恒将落脚的力度放到最轻; 千叠百纳的粉底靴仍在青石板上踏出不低的声音。
当他走到刘拂几步远外; 才站定了脚步。
“云浮……”对上那双黑黝黝的眸子,秦恒下意识换了称呼。
然后他就看见,刘拂冷冰冰的眼中终于露出了一丝暖意。虽是一闪而过,却也让秦恒心中高悬起的大石松了一松。
只不过下一刻,那石头就又提了起来。
“大婚在即,怎还不好好安歇,出城来书院作甚。”刘拂负手而立,轻声道,“他们二人间的纠葛,抵不过你明日的正事。”
仅‘大婚’二字,就足够秦恒汗毛倒竖大感不妙了。
“云、云浮……”
秦恒咽了口口水,只觉当年随祖父头遭上朝直面文武百官时,都未曾有过如此忐忑不定。
在秦恒的注视下,刘拂后退一步,一震衣袍,屈膝跪伏于地,恭恭敬敬行了个大礼。
自幼不知受过多少人跪拜叩头的秦恒大惊失色,惨淡月光将他骤然失了血色的脸照的愈发苍白。
从没想过刘拂会如此直接,秦恒呆愣了一瞬,才想起上前扶人。
“云浮,云浮你快起来,何须行如此大礼!”他死死拉着刘拂的手臂,却怎么都无法摇动她标准非常的行礼姿势,“云浮,你……你莫不是要与我生疏了。”
自幼的规矩让秦恒强撑着自己的身形依旧笔直毫不折弯,可他声音中已透出了无限悲意。
秦恒心中从未有过如此的慌乱,他口中絮絮说个不停,已不晓得是在胡乱解释些什么。
待察觉到手臂上的拉力小了许多后,刘拂才抬起头来。深望一眼眸中绽出期待神采的秦恒,刘拂起身后再次撩袍屈膝跪下叩首。
三跪九叩,乃是庶民见皇室必行的大礼。
反应过来的秦恒颓然松手,心中已凉成一片。他张了张嘴,却再不敢将刘拂的表字唤出。
身份被发现时会发生何等事,秦恒早已私下盘算过无数遍,甚至还抓着周行、蒋存、徐思年三人来来回回讨论了无数次,他们推演来去,依着刘拂的性子推演出许多种可能,其中最让秦恒害怕的,就是今日的场面。
“草民刘拂,叩见皇太孙殿下。”
一字一句宛若重锤,一下下不留余力地砸在皇太孙心头。
他想,在这样的疏远与戒备下,大概是真的要失去这个难能可贵的挚友了。
秦恒狠狠闭了闭眼,才勉强镇定下来。
他收紧了袖中五指紧攥成拳,然后缓缓放开,上前一步扶起依旧跪在他面前的刘拂:“一日为师终身为师,恒既唤您一声先生,您便是大延太孙的先生……尊师重道乃是圣上极力推崇的,恒身为皇嗣,自要自身作则,不能有负师恩。”
刘拂倒是顺着他的力起了身,却仍是低眉垂眸,恭谨非常。
只是她说出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