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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摸一刻钟的工夫,那叫花鸟就散发出诱人的油香,步零甲耐着性子文火又烤了一刻钟,这才扒掉泥土,连着鸟羽一齐带下,也不顾烫嘴,狼吞虎咽的吃起来。吃完了抹抹嘴继续赶路,只走到月上中天夜幕深垂,步零甲才找一草窠闷头就睡。这一天步零甲什么也不想,就告诉自己要向东要向东,竭力压抑住自己对凌雪烟的思念。
翌日,步零甲起得很早,步零甲的精神恢复的不错,麻痹的感官神识逐步复原,感觉到衣衫都粘在伤口上,极为不适。步零甲忍痛把长进伤口里的衣衫扯出,撕下衣襟下摆胡乱的包扎,然后就着草叶喝点露水,继续上路。
步零甲纵到七八丈的高度观察了一下,往日执行任务途经过,知道这片草海位于鲁州北部与北海之州的南部接壤的地方,叫做碧连海,碧连海虽大,终究也不能和云州冀州的大草原相比,步零甲略略的辨明方向,向着官道奔去。
在这旷野无人的地方,步零甲也不怕惊世骇俗,施展开高超轻功全力奔行,有了几分发泄的成分在内,步零甲的速度极快,不到晌午就行了近百里路,终于来到了官道上。所谓官道,不过是碧连草海中三丈左右的一条土路,这条土路据说撒了一种奇门毒药,对于人畜动物没什么伤害,植物却不敢碰触,是以这土路几百年来一直没有被野草埋没。
步零甲跑了一上午,几乎耗光内力,在官道上一边呼呼喘气恢复内力一边缓慢行走着,午餐照例是烤大鸟。官道上不断有零散的骑手奔过,大多背负兵刃,看样子是武林中人,看也不看路边的步零甲一眼。步零甲走了一会儿,烈日当头的,虽已深秋,但还是燥热难当,正准备着劫匹马,忽然追上了一个商队尾巴。从中州到鲁州北部北海之州南部,最快捷的路线就是穿越碧连海,所以这官道上商队很是不少,当然,拦路抢劫的也是不少。
步零甲不好下手,只得在路边企图超过商队,商队里都是沉重的一车车货物,速度牛慢,来来回回不断有巡逻的镖师,步零甲看货车上镖旗,是一只踞坐在一圈火焰中的狻猊,旁边用金线拟火焰状绣着火狻镖局四个大字。火狻镖局是京城中中上等的一家镖局,主要经营鲁州和北海之州的生意。
步零甲低头匆匆赶路,密集的马蹄声自他身后传来,步零甲回头看时,约摸十来骑自后面狂奔而来,那些马儿都是全力奔跑,留下一路的烟尘。马上汉子个个魁梧健壮,或背或挂着兵刃,一脸的凶蛮。这土路本就三丈左右宽,火狻镖局的镖车排成两排占了将近两丈,那十来骑队形密集的在一丈宽的缝隙冲过来。
马上汉子见步零甲站在这一丈宽的中间,当先一人吼道:“小花子快闪开,别挡了大爷的路!”
步零甲不欲惹事,退到路旁,心里琢磨自己怎么成了叫花子了?那十来骑眨眼即到,眼看就要通过,怎奈那些人中最靠边的一骑也不知收敛一下队形,直直的冲步零甲撞来,马上骑手喊道:“小叫花子,别挡路,滚到草丛里去!”
步零甲心中有气,也不退避,冷冷的注视着那骑逼近,周围响起一片惊呼,当先骑手冲那一骑喊:“李老三,你莫生事端,耽误了行程可没人等你!”
李老三不听同伴劝告,奋马扬蹄,快如闪电般撞向步零甲。步零甲目力超人,知道这一撞略有倾斜,会撞在步零甲侧膀把他撞进道边的草丛中,虽不致伤了性命,但断两根骨头是免不了了。
步零甲冷哼一声,微微向旁撤开半步,右臂直直的横着就是一抡,恰恰的抡在那匹健马的胸膛,马上骑手只感觉一股巨力沛然难当,仿佛是浪头撞上礁石,腾云驾雾就飞了起来。健马的冲击力虽大,怎及得步零甲神功惊人,竟然风车似的在空中一个正空翻,落地时扑腾在地上滚出老远,那李老三在马落地前就翻出去了,比那健马还远了三四丈。
周围刚落下惊呼又接了一声倒抽凉气。李老三的同伙都奔到几十丈开外了,那个头领也看到了李老三马匹撞去的角度,他素知李老三骑术惊人,也不担心那小丐性命,满拟不一会李老三就会赶上,哪知道回头时看到的竟是一人一马飞上了半空狠狠跌落。
那十来骑稀溜溜勒住马匹,返身回来,蹄声的的,慢慢的来到步零甲身前丈许。李老三在土路上骨碌的翻起,缀刀在手,乱发蓬蓬的脑袋左右乱晃,他摔得七晕八素,一时间还找不到敌人,李老三那匹马悲鸣着,马嘴里血沫子都吐出来了,怎么也挣扎不起。
当先骑手冲步零甲一抱拳,说:“咱们得罪了少侠,还望少侠别在意,卫裕这边先道个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