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养病(第1/2 页)
“怎么就没有选择了?”周昫把头转回来,微仰着看着陆浔,满脸都是不爽,“他是皇帝,赦免一个人对他来说是很简单的事情。
但他为了那点虚无缥缈的猜忌,宁可把别人捅得浑身是伤,也不肯自己睁开眼睛好好看一看。”
陆浔看着他的眼睛慢慢变红,声音里的嘶吼几乎要冲出喉咙。
周昫浑身都在发抖。
东宫与陆浔的身影在这一刻发生了交叠,因为一纸所谓的圣谕,他爹饮下了毒酒,而陆浔喝下了那碗药。
他们都在崩塌,可周昫除了眼睁睁地看着,什么事情都干不了。
“凭什么他一句话别人就要去死?活生生的人命难道还不如他所谓的皇权重要吗!”
周昫往前膝行几步,拉住了陆浔的手,几乎是哀求道:“师父,您别听他的,别喝那碗药,这不是必成的死局,我们肯定还有其他办法的,您还有我呢,我会想办法把您带出去的,您别放弃我……”
陆浔皱起了眉,听着周昫前言不搭后语地语无伦次,知道他这会儿陷入混乱的情绪里了,没忍心再与他讲什么皇权无奈的道理。
周昫在那皇权下失去了太多,要他一个苦主再去体谅皇权的无奈,实在太残忍了。
“师父……”周昫惊慌失措地喊着。
陆浔俯身揽住了他,将他所有的颤抖都压进怀里,紧紧地束缚在那一小方天地之中,占据了他的所有。
“好。”陆浔在他耳旁轻道,“好,阿昫。我不听他的,我听你的。这不是死局,我们会有办法的,我相信你。”
周昫被抱得很紧,所有乱张的情绪被收拢到了一起,他偏头抵住了陆浔的肩窝,整个人都被陆浔的气息笼罩,在那一声一声的轻哄中不知道为什么鼻子就酸了。
冬日很快就到了,天上飘着大雪,几乎是滴水成冰。
关太医说了好几次陆浔需要静养,不能见风,不能受寒,周昫便做主替他告了假,又将陆府的大小事务一应全包揽了,只让陆浔好好养病。
陆浔这次是真病得重,一场再简单不过的风寒反反复复地折腾了两个多月,烧都起了好几回,把周昫吓得彻夜不敢走,握着他的手轻轻地喊着师父回来。
一直到小年的时候天气放晴,这病才慢慢有所好转。
陆浔总觉得自己要让周昫养废了。
每天从早到晚除了吃就是睡,其他事情周昫是一点都不让他碰,外边的事也全给他挡得干净,甭管是来问安的还是来找茬的,一概连门都踏不进来。
陆浔最初几日还能安慰自己徒弟长大了,能帮上忙了,可到后面压根就不能忍。两个月了,周昫连杯茶都不让他自己倒,陆浔闲得都快长草了。
他刚看会儿书,会有人来提醒他。
“公子,看书伤神,您要不休息会儿?”
好,他不看了,摆开棋盘才下了两步,又有人来提醒他。
“公子,下棋费心血,您要不吃点东西吧?”
行,不下便不下,陆浔在院里散步,想着自己修修梅枝总不会费神了吧,可他一拿起剪刀,周围的人就如临大敌,这个抱他的胳膊那个抱他的腿。
“公子,这活儿费力气,您干不得啊!”
“剪刀锋利,伤着您的手就不好了!”
“这种危险的活儿还是让奴才们来吧!”
陆浔的脸立时就黑了。
怎么,他难道是什么身娇体弱的大姑娘?敢情这整个府里大家都有事情干,就他一个混吃等死的废物?
作为一个忙惯了的人,这种清心寡欲无所事事的闲淡日子,陆浔根本过不下去。
他日子过不下去,就很想给周昫找点不痛快,当天晚上就把周昫叫过来骂了一顿。
“你这什么意思?把我当金丝雀儿养?我是肩不能扛了还是手不能抬了?至于你放这么多个人在身边盯着我?”
周昫低着头,一边假装很忙地收拾床铺,一边努力忽视陆浔的表情,嘴里嘟囔着:“师父你这被子够不够暖和啊?我去找人再给您做几床新的……”
顾左右而言他,陆浔最讨厌他这个毛病了。
“你给我站好了!”陆浔手里抓着根鸡毛掸子,在桌子上邦邦邦地敲了几下,“被子放下,站过来!”
周昫不情不愿地放开被子,挪到桌子跟前站着:“师父,您别拿鸡毛掸子,有损形象……”
陆浔真让他气笑,抬手往他身后敲了一记:“你这会儿倒想起有损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