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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敢出来见蒋佳然和蒋南,他愧疚到无以复加。
是他害死了那个男人,他对他那么好,而他,还没来得及叫他一声爸爸。
他走到申克面前,他眼眶哭的红肿,他哀求他:“再等一会儿。”
申克皱着眉头看着他,泪水明明已经在眼眶打转,他却倔强的不让它落下,他脆弱,而又隐忍。
不知怎的,鼻子一酸,他一个大男人,差点儿落下泪来。
他说:“你去吧。”
江哲希说:“谢谢。”
他越过申克,一步一步朝着那滩刺目的红走过去。
那是那个男人的血。
他咬住嘴唇,才能忍住不哭出声来。
不知走了有多久,他终于走过去。
蒋佳然看都没看他一眼,她悲怵的抱着蒋南,哭的声嘶力竭。
他缓缓蹲下身子。
他去碰蒋南的脸,他的脸冷冰冰的,没有一丝的温度。
他怔怔的看着他,一滴眼泪猝不及防的落下,落在蒋南的脸上。
他闭上眼,他将脸贴到蒋南的耳畔,他哽咽的叫他:“爸。。。。。。”
可惜蒋南已经再也听不到。
他曾那样的期盼着有生之年可以听到他叫他一声爸,可他到死都没能听到。
是他害死了他。
他捂着嘴,看着他浑身的枪口,他忽然就哭出声来。
悲鸣声想起在这阳光灿烂的一天。
今天,是这年的正月十五。
蒋佳然入狱了,她坐在审讯室,像是一个被抽走灵魂的提线木偶,警察问什么,她就答什么。
所有的一切的真相都交代的干干净净,一滴不漏。
这场历时一月之久的案子,终于破了。
根据国家相关法律,蒋佳然属于幕后操控的有预谋杀人,判刑十五年。
蒋南所有的罪行均被查出,连同他手下的雇佣兵杀手。
没有龙首的黑手党像是失去了支撑的散沙,在一次毒品交易活动中,大部分被抓,只剩下少数的几个逃窜出去。
他所有的财产也一并充公。
江哲希被接回了江家,他一无所有了,这世上再也没有可以叫他安生的地方,他曾幻想的那个完整家庭,有爸爸有妈妈的幸福家庭,一家三口和睦相处的温馨家庭,可在他十二岁这一年,这一切被他亲手破灭,破灭的干干净净。
自那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他都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谁都不见。
一个月后,他从屋子里走出来,他说,我要去上学。
他瘦了一大圈,看着愈发的削瘦。
江衍在住院,秦挽歌也在住院,家里只有小秦念和张妈,小秦念也好像知道发生了什么似得,那段时间,她变得特别乖巧,特别安静,她偶尔会问张妈,爸爸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哥哥什么时候能变成原来的样子?
可是谁都不能给她回答。
时间会是最好的解药。
江衍醒来,是在两个月后。
那天天气很不错,阳光明媚,有微风。
医院住院部楼下的白玉兰已经开了,远远看过去,一片雪白,风吹过的时候,会有香气飘散开来。
病房里寂静无声。
今天轮到顾祁来守着他。
他坐在床边,盯着江衍的眉眼,他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像是与世长辞,又像是不问世事。
他醒着的时候总是不近人情,这样睡着的时候,看起来很温润。
他觉得有些怪。
他认识的江衍不应该是这样的,他应该像一个永不会倒下的将军,征战在战场上。
而不是像此刻这样的,虚弱苍白。
医生说,那一刀刺的位置很微妙,恰好偏离心脏两厘米,再往右两厘米,躺在这里的,就是一具死尸了。
可似乎也没什么幸运,因为他陷入了昏迷,如果一直醒不过来,将彻底变成植物人。
如果江衍还能动,知道自己成了植物人,这辈子都将瘫在这张床上度过,他一定恨不得自己一刀给自己来个了结。
顾祁看看他,又看看窗外,忽然傻乐了一声,抬起头的瞬间,却是红了眼眶。
他说,江衍,我孩子都生了三,你的东西再不用,该废了。
医生说,昏迷中的人是有意识的,他可以听到你说话,如果你的话刺激了他的求生意志,他有可能会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