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匡飞叫了一声“苦也!”他猛然转过身来,果然屋角上立着一个皓首白眉的老和尚,细看之下,正是风火和尚。
这位老方丈,脸色很是不悦地道:“匡施主,你初来寺院,就这么不守法规,我如何还敢收你?请随我来!”说着飘身而下,匡飞又惊又气。
当下大声道:“老方丈,请听我说,你受了人家骗了!”说着忙自飘身追下来,一面道:“方丈请慢走,弟子有话说!”
风火禅师呵呵一笑,说道:“匡飞,你不要把老衲看成三岁的小孩子,今夜一切,我都看见听见了,你已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说着冷笑了一声,道:“老衲要是知道这五千两银子是从朝阳寺偷来的,如何敢收呢?现在还算好!”
他点头笑道:“你的银子五千两,一个不少,现在都在老衲禅房内,你如数拿去吧!”
说罢转头就走,匡飞暗骂道:“老秃贼害苦了我!”当时匆匆赶上道:“这银子,弟子是诚心施给庙中的!”
风火禅师哈哈笑道:“算了吧,杀了老衲,老衲也不敢要呀!”
匡飞微微怒道:“老方丈休得如此出口,银子,乃是弟子半生积蓄,莫非还有什么来路不正么?”
风火禅师这时已走到了他所居住的禅房,推门进内,匡飞跟踪入内道:“老师父,求你务必要收留我……唉!这话从何说起?”
风火和尚拨亮了灯,他那一张脸,气得通红。
当下匆匆打开了一个储柜,拿出了黄色的银包,重重地放在桌上道:“呶!这是你存在这里的四千两!”又打开了另一个柜子,由里面数出十大块银子,道:“这一千两,是你捐给本寺的,现在也退还给你,小寺虽穷,却不收这些无义之钱!”
说着苦笑了一下,讷讷道:“幸亏老衲明白得早,否则真要变成了佛门的罪人,时间不早你请走吧!”
匡飞这时面色铁青,牙关紧咬。知道自己再想在此,已是枉然,当下冷笑了一声,道:“想不到老方丈,你一个有道高僧,居然也不察虚实误听人言,我走自是无妨,你却不能不明白这件事!”
风火禅师哼道:“别人之话,或许造谣,朝阳寺的涵一老师父,乃老衲生平最钦佩的高人,他的话还会有错么?”说着又合十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匡飞见状,真是叫不迭的苦,他只得长长叹了一口气,收下了银子,站起身来道:
“这附近还有别的寺院么?”
风火禅师忙道:“有!有!多的是,东边有灵隐寺、白象寺,西湖有追云、无相……
镇江的金山寺更有名,你拿着这么多钱,他们都会收留你的!”
匡飞本来对他,还有几分敬仰,此刻见他这么说,顿是心存轻视。
这时就是叫他再留下来,他也不肯了,当时站起身来冷冷地道:“既然如此,我就走了!”才说到此,进来一个老和尚,狠狠地看他一眼,对风火禅师道:“敬禀方丈,弟子已察过了,这位师弟,一共是踏坏了七十四块琉璃瓦,还劈坏了一扇窗子,折合银子要十两,还得雇工人才行。”
风火禅师合十道:“阿弥陀佛,匡施主,这笔钱,你却要赔出来才行,小庙很穷,拿不出这一笔额外开支!”
匡飞简直气得哭笑不得,当下匆匆留下一锭二十两的银子,道:“这些总够吧?”
风火方丈弯腰道:“谢谢施主,太多了!”说着又开柜取出十两银子递过去,匡飞气道:“不必找了,就算我这几日吃住就是!”
老方丈一想,点头道:“不是施主提起,老衲倒忘了!”说着掏指算道:“一共是十天,一天一两,连吃带住,不多,不多,老衲愧收了!”
匡飞冷冷一笑道:“方才那个涵一和尚,莫非方丈认得么?”
风火禅师哎哟道:“怎么会不认识呢?他是我们佛门中有数的几个高僧之一,佛法无边,本事大极了!”又点头道:“他主持朝阳寺,香火盛极了,每天都能进百八十两银子呢!”
匡飞冷冷说道:“他既是佛法无边,本事大极了,我又怎能偷走他五千两银子?”
老方丈一怔,遂笑道:“这就不知道了,反正老衲是听他亲口说的!”
匡飞狠狠地跺了一下脚道:“早晚有一天,我要把涵一秃驴的人头砍了下来泡酒喝!”
风火禅师怔了一下,似乎也有些害怕,当下咳了一声,忙道:“玉方,你快掌灯,送这位施主!”说着一笑道:“天可不早了,你要下山得早,或许能等着贩菜的马车,要不